只有德國人能做到

佚　名

詩人歌德說：“一想到德意志人民，我常常不免黯然神傷，他們作為個人，個個可貴，作為整體，卻又那么可憐。”這個國度分裂，統一，再分裂，再統一，一路走來坎坷多磨，德國民眾的隱忍中不會抹去曾經的懺悔和正直，在艱難的歲月中，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束光榮的火炬，在那些荒涼的歲月里，承載著太多的譴責，歷史會銘記他們平等的思想，還有嚴謹的精神。

1944年冬天，盟軍完成了對德國的合圍，法西斯德國敗亡在即。德國百姓的生活陷入極度的困境，食物短缺，燃料匱乏。由于德國地處中歐，冬季異常寒冷，缺燃料可能導致許多居民凍死，不得已之下，各地方政府只得讓市民上山砍樹。

據當時留學德國被困的季羨林先生回憶，德國人是這樣砍樹的：林業人員先在茫茫林海中搜尋，尋找老弱、劣質樹木，找到了，則在上面畫一個紅圈。“砍伐沒有紅圈的樹，要受到處罰。”問題是，誰來執行處罰呢?當時德國的行政管理部門已經名存實亡，公務員盡數抽調到前線去了，市內找不到警察，全國幾乎處于政權的真空。但直到戰爭結束，全國竟沒有發生過一起居民亂砍濫伐的事，他們全部忠實地執行了規定。事隔50多年，季羨林老人提起此事仍感嘆不已：德國人“具備了無政府的條件卻沒有無政府的現象”。

學者金雁女士在東歐訪問研究期間，遇到一位80多歲的波蘭老人。她是一位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幸存者，全家人都死在集中營里。1992年圣誕節，金雁趕去華沙探望這位孤獨的老人。老人十分高興，穿上圣誕節剛買的新衣服給她看，請她吃圣誕節的食品。最后老人搬出一個二尺見方的硬紙箱，里面有一大堆物品：小巧玲瓏的圣誕樹、老人穿的暖拖鞋和柔質羊毛衫、火腿腸、巧克力、餅干、圣誕卡、圣誕飾物……圣誕節所需的吃、穿、用，一切都有了。

“是誰做得這么周到?”金雁好奇地問。

“德國人。”老人遞給她一封德國政府寄來的慰問信。原來德國政府(統一前為西德政府)戰后除了對納粹受害者做出經濟賠償外，每年還“根據專立的檔案，按性別、年齡和居住國的民俗，在圣誕節前給世界各地仍在世的集中營幸存者寄去一封慰問信和一箱老人圣誕用品”。這項政策已經堅持近半個世紀，德國政府還良心債，一還就是50年。世界上有哪個民族能有德國這樣認真啊?!

從引發兩次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到前總理勃蘭特在波蘭猶太人陵墓前憑吊時的屈身下跪，從法西斯的慘無人道到戰后對受害者的關懷備至，從幾十年前的民生凋敝到今天的世界強國……這一切讓我們相信并為之感動——刻板嚴謹的德國人依然是個偉大的民族!

(文卓摘編自《華南新聞》《書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