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越美

說越南是個苗條的國家，真是最恰如其分的比喻。且不說這個國家風姿綽約的苗條女子，國家的整個版圖看上去就是那么瘦瘦的一條。更有意思的是，行走在越南境內，無論哪里，每戶人家的房屋也都非常苗條。原來越南政府為讓土地分配公平，家家都能有臨街門面，規定每戶房屋不能超過5米寬，于是越南人住的房子就和他們的國土、女人一樣“苗條”啦。

我們對于越南的印象似乎總是些與戰爭有關的記憶，事實上，越南的近現代史確實糾結于戰爭之中。這位與我國廣西、云南接壤的鄰居至今依然在舔舐戰爭遺下的創傷。離云南河口不遠的越南老街，一清早便有越南人等待著開關放行來中國進行貿易。無論老街還是河內，火車仍在一百年前法國人修筑的窄軌上哐當作響，將來自東南亞其他國家的貨物送往城鄉各處。多年戰爭的消耗或許需要更長的年月才能恢復元氣。

然而，每一個國家，哪怕是最落后的地區，也有她的美麗。越南的美麗，至少一半要歸功于越南的女子，她們中不少人高鼻深目卻又嬌小玲瓏，頗有東西結合的風韻。這不知該算戰爭的創傷還是意外的美好。

越南女人有自己的“國服”，它外層酷似中國的旗袍，衩卻開到了腰際，小豎圓領，裙身至少長及膝蓋，綴上繡花或滾邊，十分雅致。這種服裝收腰效果極好，將越南姑娘迷人的身段襯托得恰到好處。不同于中國的旗袍，越南姑娘的“國服”里面還有一條闊腳長褲，既方便了行動，又顯得風姿綽約。

走在河內老街的時候，我一直在期待遇上這樣一位身著飄逸“國服”的越南姑娘，遺憾的是沒有如愿。老街真的有些陳舊，但這一片非常“越南”的街區還是讓人流連。不同于越南其他城市街頭蜂擁的摩托車，老街上更多的是把游客載在車夫身前車兜中的小三輪。車輪咕嚕，載你穿過100年的悠悠歲月。正值細雨綿綿時節，眼前的景色便隨車子的搖晃緩緩氤氳開來，合著湖邊老人的笛聲，很容易讓人有些時空迷離之感。這時最能喚醒知覺的是街邊剛剛出爐的法式面包的香氣。法國對越南的統治雖已成過往，卻處處留有烙印，這帶有越南特色的法式面包就是其中之一，它傳承了西點的制作工序，但它殼硬且略帶咸味，就如同越南人抗擊侵略的艱辛、執著。

另外一個烙印就是古街地區漂亮的法式建筑，它已被越南文化認同，深深地融入越南生活。即使重新修葺，格局依然精致。盡管歲月流轉，古老的窗欞卻依然散發著花草和木頭的清香。

老街的美，只需用眼，便能體會、享受。但越南的國粹——水上木偶表演，卻讓你在謝幕前一直處于思考的狀態。顧名思義，水上木偶即是在水中表演的木偶戲，舞臺中央有一方形水池，樂師坐在水池一側，一陣鑼鼓，女樂師開口唱來——表演出人意料的精彩熱鬧。各色木偶走馬燈似的在水中出場亮相。有老爺爺老奶奶捉魚的，也有小孩兒在水里嬉戲的；有舞獅，也有鳳凰火龍；有演某人衣錦還鄉，也有演黎王還劍（越南的一個民間傳說）的……固定木偶的竹竿和控制木偶動作的線都從水下鉆出來，感覺水很深，我一度以為操作者就在水下，但是隨著表演時間慢慢過去，我的猜想很快被推翻。大家可以猜猜，幕后的高手到底是怎么控制木偶的呢？

從老街出發，一路南行，越南越美。首先遭遇的是被譽為“海上桂林”的下龍灣，這里有與河內完全不一樣的風景。傍晚的太陽從云層里灑下最為柔和的色彩，鳥兒回巢，船只歸航。這里的港灣溫暖得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家。夜晚，可以在陽臺遙望海濱燈火，傾聽海風呼喚；清晨，可以循著咸咸的海的味道前行，看遠處漁民架著竹片編成的小舟在水邊勞作。靠海吃海，這邊的漁民多住在淺灣里成片的水上漁村里。這些建在水上的房舍既是住家，又是小型的市場。人們搖著小船而來，滿載的是辛勤勞動的成果，也是未來生活的希望。

在繼續往南的路上，常常感覺耳邊響起電影《西貢小姐》的主題曲，越南對我最初的召喚即來源于此。我想去尋找那些身著白色“國服”的苗條少女，想去細細觀察她們竹笠下隨風飄逸的裙裾和混血兒特有的精細五官……船在南行，《西貢小姐》的音樂又在耳邊響起，遙想遠方的碼頭上，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子正在昂首期盼。

越南，越往南行，越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