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小姜一來報到,隊長就情不自禁地發起了牢騷,對負責驗兵的同志表示了強烈不滿:“讓他們去驗兵,又不是收豬,給咱們航空學院怎么就弄回個這么胖的呢?”小姜耳朵尖,聽得清楚,馬上立正,敬禮:“報告隊長,我的專業是地勤。”隊長皺起了眉頭:“不在天上飛也不行,這么胖在地上也勤不了,你到部隊的首要任務就是減肥!”
隊長雷厲風行,當天晚上就把一班長叫去做了安排,每天吃飯別人都放開了吃,惟獨給小姜單獨安排一個桌,吃份飯,限量。小姜勉強吃了個六成飽,肚子咕嚕咕嚕叫著轉過身來跟戰友們商量:“同志們啊,發揚發揚人道主義精神吧,從牙縫里省點給我吃啊。”一班長堅決執行隊長指示,嘿嘿冷笑了幾聲:“大家都是晚上早上各刷一遍.牙縫里什么都沒有。”
隊長是急性子,第二次見到小姜的時候又皺起了眉頭,讓文書把一班長找來下達第二道命令:“切記一定要給小姜開小灶!”一班長響亮地回答:“是!”可是接受完命令,一班長又跟班副發牢騷:“隊長是不是有點偏心啊,小姜這么胖了還給開小灶啊?他又不是病號。”班副出身醫學世家,祖上就是老中醫,耳聞目染也很有點醫學常識:“也許他胖就是因為身體有病吧?別琢磨了,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
隊長再次對小姜皺眉頭是一個星期后:“你怎么又胖了?”小姜樂得合不攏嘴:“咱隊里伙食太好了,每頓還給我開小灶,不長胖點怎么能對得起首長的關心呢!”隊長把一班長叫來好一頓批:“執行命令就不長腦子了?我讓你給他吃小灶是訓練上開小灶。你喂肥了他多少斤,就得負責兩倍地給我減下來!”受了隊長的批評,一班長心里也窩火,果真開始給小姜開起了“小灶”,別人練俯臥撐都只要求做四十個,對小姜則不做定量要求,給他臉下放一小塊報紙:“把它濕透了才準結束。”
軍令如山倒啊,小姜也爭氣,每次都能圓滿完成任務,把那張報紙打得濕透了,可是同志們反應說:“小姜每次練完都饞癆似地到處搜刮吃的,抽屜里有點私藏的有機物也都被他給無情地翻了出來,這樣下去不繼續胖才怪呢。”被班長給批評了,小姜很委屈:“我肚子餓啊,每次做俯臥撐的時候心里想的都是山楂、酸杏、紅燒肉,練完了肚子里就全是胃液了。”班長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打濕報紙的壓根就不是汗水,而是口水啊!班長大怒:“以后做俯臥撐都得先給我帶上口罩!”
隊長對小姜的減肥問題一直抓得很緊,誰也沒想到五公里越野卻給他開了綠燈。這讓班長很不理解,就去找隊長表示不同意見。隊長笑嘻嘻地安撫班長:“之前小姜找我商量過了,說是已經認識到了體重超標的嚴重性了,但是讓他負重跑五公里肯定拖隊里后腿,就他這一身膘本身就比別人多背兩個背包。我琢磨了一下,小姜說得也有道理,也就答應了。”既然是隊長親自決定的,班長就沒話可說了,小姜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可是跑完五公里回到宿舍,小姜卻發現自己的床鋪上千凈得只剩床板了。小姜急忙跑去向班長反映情況,說自己的被褥都被偷了。班長冷笑一聲:“隊長說了,你不是有兩個背包嗎?打開一個湊合著睡一下就行了,所以開著吉普車替你拿走了。”小姜的汗直往下流:“此背包非彼背包啊。”班長呵呵笑起來:“你想要彼背包啊?隊長說了,想要的話就請到家屬宿舍去取,然后背著再跑回來。”小姜把背包背回來的時候熄燈號已經吹過了,班長還在門口等著他:“隊長剛才來電話了,說今天晚上加練這五公里,算是友情大贈送。”小姜上氣不接下氣,卻還要強作歡顏:“謝謝領導關照!”
在班長和隊長兩級領導的共同關照下,在其本人的積極配合下,小姜的體重迅速下降,眼看著就要突破一百五十斤大關了,可突然又出現了體重反彈跡象。隊長很納悶:“問題出在哪里呢?”班長跟小姜談過心才弄明白,原來是小姜和班副一起請假外出的時候碰上了個遛沙皮狗的,班副指著沙皮狗拿小姜開起了玩笑:“胖子若減肥,肉少了皮就松,就像這個樣子。”沒想到小姜就坡下驢,對減肥出現嚴重的抵觸情緒。隊長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命令口不擇言的班副到操場上跑十五圈作為懲罰。小姜是第一次自己不動腳卻能清閑地旁觀別人跑,樂得合不上嘴,沒想到班長悄悄地走到了他身邊,拍拍肩膀:“對別人開的玩笑毫無幽默感者,罰跑二十圈。”
(黎可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