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尺寸
□星竹
買衣服時,我們常常不一定就能買到十分合身的,開始的時候,我們會因為新衣服長了一些,或是短了一些而感到別扭。但穿上了,時間一長,我們居然一點點地適應了這種短或是長,甚至屈從了這種短或長。慢慢地,我們的內心還會轉變,要是穿著短款,我們便會以為,穿短款的衣服才合適我們。反過來亦是如此。而這個時候,我們完全違背了當初買衣服時那個內心的固有尺寸。
只是這個時候,當初我們以為的那個客觀差距并沒有變,是我們自己縮減或是放寬了心中的尺寸。是我們內心的調整,讓我們接受了這個外在的,后來變化了的尺寸。
生活中的許多事,發展到后來,其實都不是我們當初想要的那個尺寸。但在一定的時候,時間的磨礪卻讓我們接受了后者,不僅是穿衣服,還包括我們的婚姻、事業以及一切與生活相關的理想與目標。這種體驗,每個人都有。
人生一世,無時無刻不是在以內心的尺子來衡量外在的事物,人間的得失輕重,利益名分,都在我們的這把尺子上,我們是抱著這把尺子在過生活,在做事情,選擇方向和辨別是非的。只是大千世界,是是非非,符合我們內心尺寸的事物并不多,我們因此而常常不適,并會因為不適而放棄,從此告別一些人和事,去選擇另一種生活或是目標。
調整我們內心尺度的尺寸,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修正與被修正中,我們也得到了許多真諦,獲得了許多收益。當然,也折損了不少我們認為美好而純真的東西。喜憂摻半。
年輕的時候,我們內心的尺子很像一把不折不變的鋼尺,刻度分明,寧折不彎。人到中年,我們內心的尺子,則變成了一把木尺,長了可削,短了可換。上了年紀,內心的尺子,則變成了一把可以伸縮的皮尺,反而更有了張力,更能適應,更知道事物該是放在哪個尺寸上。
把鋼尺變為木尺,又能把木尺變為皮尺,人生似乎辯證了許多,寬闊了許多,也好活了許多,這是風雨的閱歷,挫折的回報。經過一世的消磨,至今仍能留在尺子上的刻度,大概才是最精準、最適宜我們的人生刻度。
(摘自《解放日報》)
真正的幸福
□合歡
幸福是什么?一個讓多少人苦苦思索的問題。
幸福是要相對而論的,沒有苦難,沒有痛楚,還有誰會在乎幸福呢?也許只有曾與死亡擦肩而過的人才會明白,健康地活著,就是一種幸福。
我從上學時就一直有胃病,這么多年一直折磨著我,秋冬季由于天氣寒冷引起劇烈疼痛不說,就連溫和的春季和熾熱的夏季的陰雨天來臨之前,也會有預兆似的疼起來。似乎比氣象臺還要準。好像它能敏感地感受到任何寒氣的襲來。
小疼小癢忍忍也就過去了,真正讓人窒息的疼也有過幾次。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流,嘴唇泛著青紫,好像有千萬支箭往胃里扎,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曾讓我想拿刀把胃挖出來算了。當時躺在床上的唯一念頭就是,假如我的胃不痛,一切金錢利欲對我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輕松安詳地活下去就可以了。
沒有生過大病的人,往往無法體味健康能給人帶來的幸福感。
作家史鐵生曾寫道:“生病的經驗是一步步懂得滿足。發燒了,才知道不發燒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體會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詳。剛坐上輪椅時,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豈不是把人的特點搞丟了?便覺天昏地暗。等又生出褥瘡,一連數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著,才看見端坐的日子其實多么晴朗。后來又患尿毒癥,經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懷念起往日時光。終于醒悟:其實每時每刻我們都是幸運的,任何災難面前都可能再加上一個‘更’字。”
所以,當人們真正意識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的時候,生命留給他們享受幸福的時間已經少得不能再少了。所以,從今天起,去體味你最簡單快樂的幸福吧!
(雪兒摘自《城市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