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亞“車頂族”

印度尼西亞的公共交通近年來出現一種怪現象，經常有乘客因顧安全，坐在電動火車的車頂上，險象環生，單是2007年，大雅加達地區便有26名“車頂族”因此而喪命。

跟數以千計的貧困民工一樣，19歲的印度尼西亞青年Bram在火車頂上步步為營，小心避開車頂上的電纜。往返首都雅加達與鄰近鄉鎮的列車，經常擠滿了乘客，Bram曾目睹兩人為了爬上車頂而死亡。這些“車頂族”甘愿冒上死亡的風險，除了因車費較便宜外，還因為車廂內過于擠擁，令人透不過氣來，攀上車頂反可享受多一點私人空間。

10年前的亞洲金融風暴，不僅讓已故總統蘇哈托政權瓦解，更為印度尼西亞經濟留下瘡疤。由于金融風暴使更多人變成貧民，為了省錢而坐在火車頂的風氣便應運而生。有時候一些火車的車頂上足足坐滿了1000人，不過坐車頂是不成文的男士專利，女性從不會這樣做。

印度尼西亞的民主化使雅加達恢復了一點繁榮，街上再次出現豪華汽車和新建的商場，但在這個1200萬人口的城市里，絕大部分人仍要為養家糊口而奔波。

Bram說，坐在火車頂上其實并不危險，只有那些站起身來到處走的人，才會被垂下的電纜擊中。Bram憶述他看見人們死在車頂的情景：“他們直勾勾的倒下來。”他一邊說，手腳不忘扣緊車頂，以免在列車顛簸時滑落出去。被問到為何要這樣冒險，Bram指著下面擠得水泄不通的車廂說：“里面太多人了。”

在星期六的下午，想登上一列由雅加達開出的火車殊非易事，火車一到月臺，乘客便爭先恐后地跑進車廂內，有些人甚至爬窗而入，落在后面的人別無他法，只好在車頂上另覓位置。

一名60歲的年老苦力說，他在過去20年來，平均每年見到5個人在車頂上喪命。而根據國營列車公司的官方數字，單在大雅加達，去年便有26人成了車頂亡魂。

由于死得人多，平均每兩星期便有一宗，清理現場的工作也就變得駕輕就熟。每當發現有人斃命的時候，列車人員就會致電公司的營運中心，以便第一時間截斷出事路軌的電力供應，使列車停下，讓警察移走尸體。

一名列車公司職員說，雖然清理工作干凈利落，但其實頗為惱人，因為在收尸之后，他們還要為處理尸體費神，而且要向警方提交報告。

在金融風暴之后，印度尼西亞的基建停步不前，火車班次并沒有隨著人口上升而增加，致使坐車頂的風氣變得根深蒂固。列車公司職員說這是一項壞習慣，必須加以糾正。

由今年2月份開始，保安人員以一種別開生面的方式阻止人們坐上車頂。在每個車站里，都有保安員背著裝滿顏色液體的噴霧器，只要見到有人爬上車頂，就將液體噴在這些人身上，以辨別違例的乘客，縱使不能實時拘捕他們，也可以由其它保安員在下一個車站恭候，向他們課以罰款。

盡管如此，要禁絕坐車頂風氣談何容易?主要原因是有火車職員非法售賣車票，即使火車滿座，也以4折價錢賣出車頂位的車票，藉此中飽私囊。

其實火車乘客冒險坐在車頂上，所能省的錢也非常有限，通常一張火車票只需5000盧比(約4.2元人民幣)，車頂位則售2千盧比，省下的錢其實只夠買一罐汽水。不過說到底坐車頂也并非單純為了省錢，許多人覺得車頂寬敞舒適，而且自由自在，他們說死在車頂的人，其實大部分都是在車頂走來走去兜售飲品食物的小販，其它人只要乖乖的坐著，就不會有危險。

責任編輯 覃福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