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寫這篇文章的前一天,我跟一個正在準備當“攝影師”的朋友在網上聊天。他要我對他的幾張作品發表一下見解。我說,你的作品似乎立意不夠明確。他說,怎么才能立意明確呢?我說,尋找一個能表達你的意圖的角度,然后強化它,并且要毫不猶豫地舍棄掉那些與這個“主題”無關的其他因素。我想,任何一本“標準”的攝影教科書上可能都會這么教導那些初學者進行立意和構圖——而實際上,問題馬上就顯現出來了:攝影,從“科學”的角度而言,應該是一種最“真實”的藝術形式,有人也將之稱為“現實的鏡像”。但是,我們為什么又要要求攝影有“立意”?并且要圍繞這個立意進行“取舍”?在“立意”與“截取現實”的過程中,攝影的這種“鏡像”的特征又在多大程度上“篡改”了現實?

寫了這段“引語”實際上是想帶出關于“攝影”的兩種態度。一種可以稱之為“攝影師的攝影”,而另一種姑且可以稱之為“畫家的攝影”。“攝影師的攝影”一般以紀實、風光、景物、資料等特征為主,強調攝影對于社會、自然的客觀反映,并在此基礎上揭示了“表象”之下的“可觀規律”。而“畫家的攝影”則以擺拍、暗 房,甚至是剪貼為特征。在數碼條件下,這種對于“圖像”的后期處理就變得更加普遍和平常起來。
一般而言,似乎“攝影師的攝影”代表了攝影的本體特征,因為它似乎“更加”貼近現實。而實際上,攝影史已經告訴我們,正因為攝影在視覺再現上的“真實”性,所以它也是最能夠實現誤導、歪曲受眾的一種傳播方式。而“畫家的攝影”在早期以畫意攝影為代表,追求的是影像本身的“純粹性”,而并不在意其社會性的信息含量。“攝影”作為一種“方式”或“材料”進入當代藝術的范疇以后,藝術家在運用“攝影”元素的時候,其對于“影像”的態度更加自由了。由此來判斷,田太權的作品顯然應該屬于“藝術家的攝影”的范疇。
我和田太權認識的時候,他還在瘋狂地制作一批具有“超現實主義攝影”意味的作品,題材也不外乎在家庭的范圍中探討生命傳承過程中的人生意義。另外還有一些拍攝身邊朋友的紀實作品,但是也是偏執地被后期運用電腦“過度”制作了。也是因為此,我知道他除了攝影技巧一流之外,還是一個電腦拼圖的高手。
實際上,在他的作品中所呈現出來的是一種從“攝影”向“圖像”的轉換。在傳統的“攝影”概念中,我們會苛求所謂時間與空間的統一性;而這種統一性在“圖像”的概念中,特別是在以“攝影元素”來進入當代藝術中的圖像視覺空間中的時候,“時間”與“空間”錯位與重新對位已經變成一種構成作品的語言因素。在這其中,“我們”已經不再僅僅是一個歷史的旁觀者,而是在一種普遍意義的“人性”的拷問下,成為了“歷史”的承擔者。這里,實際上有著兩種追問,其一,如果是“我”,在那樣的歷史環境中,意欲何為?其二,夾雜在集體無意識中的僅僅是那樣一個時代才有的個人迷失嗎?
那么在這里,我們實際上又回到了本文的開篇所提到的問題,“攝影師的攝影”和“畫家的攝影”,哪個更真實;或者,攝影與圖像,哪個在“騙人”?
田太權從這個系列作品開始,實現了他自攝影向圖像轉換的過程。而在他最近的作品“媒體風景”中,“攝影”對于他而言,已經僅僅是一個“借口”。他通過將互聯網上拷屏而來的文字、字符、圖案,重新拼湊成一個與字符、圖案相關的圖像。這次,他走得更遠。這組作品所要探討的是,文字的傳播與圖像的傳播,誰更真實?或者說,我們通過文字所得到的“視覺”的印象,與通過圖像所得到的“意義”的信息,“誰更真實?”的問題。

藝術+北京畫廊
藝術+北京成立于2008年初,是由四個鐘愛藝術的朋友一起創立。旨在把新興的藝術家和當代的藝術展現給大家,畫廊位于北京朝陽區酒仙橋路2號D-Park D座。藝術+北京以富有創意的藝術靈感與創作呼應著這個城市國際化節奏與律動。溫馨的畫廊和庭院的精致營造出北京當代藝術發展的氛圍。
田太權
1984年畢業于四川美術學院個展
2008 “Truth &Memory”——加拿大
2008 “自然”攝影作品展——上海
2007 “記憶和真實”當代攝影展——上海
2007 “印痕”當代圖片展——河北石家莊當代美術館
2007 “聊齋”當代圖片展——新加坡
2007 “遺忘”——重慶
2007 “圖騰記憶”——平遙國際攝影大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