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中之憂

簡　巖

新年伊始，報春喜訊不斷。一則是，去年廣州、深圳、蘇州等13個城市GDP達到3000億人民幣。另一則是，中國人的預期壽命提高到了73歲。

不過，若從更全面的視角來看這些喜訊，人們感到今天國人的生活水平雖在提高，但付出的代價不小，需要應對的難題更多。

一些城市的GDP總量，如蘇州、東莞“富可敵省”(超過甘肅、貴州、海南、青海、西藏等省區)，當然可喜可賀，但是，這些GDP水平不斷飆升的城市，其環保狀況如何?人們不得而知。不過，據世界銀行、中科院和國家環保總局測算，我國每年因環境污染造成的損失約占GDP的10％左右。另按世界經合組織的測算，中國因環境污染所造成的疾病和早亡的損失又占了GDP的13％，如果把環境污染造成的種種損失加在一起，一些城市的GDP數字恐怕要大打折扣了。而在我國，情況往往是，某個地方的GDP高上去了其環境污染和環境破壞也隨之加劇了。

事實上，如果扣除過高的環境代價，一些地方的發展不是高速度，而是低速度。所以，經合組織認為，中國現在雖然是世界第四大經濟體，但中國的環境標準更接近某些最貧窮的國家。

另外，中國公民預期壽命的提高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因為它既反映一個國家公民生活水平、環境質量和衛生事業的優良與否，也符合人類的一種普世價值，更與中國的傳統倫理相吻合，不過從現代生命倫理的意義上講，追求長壽不僅要給生命以時間(長度)，也要給時間以生命(質量)。

只有把生命的質量與長度結合起來，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壽。生命質量要求的是，每個個體在生命的自始至終達到生理和心理的健康，還應當讓自己的生活展現意義和充滿幸福感。但是，談到這些，中國的現實還不能讓人樂觀。當代中國社會的自殺率為23/10萬(國際社會目前的平均自殺率僅為10/10萬)，中國是國際平均數的2.3倍。中國約有3000萬青少年存在不同的心理問題，在成年人中，精神障礙的年患病率為7.0％，約有6300萬名患者。中國的高自殺率和心理疾病的高發病率使人們感到中國人的生命和生活質量并不高。

再從水、空氣、食品和居住環境這些對長壽貢獻最大的要素來看，中國人的預期壽命即使有73歲，也不令人樂觀。因為，中國是世界上環境污染最為嚴重的國家之一，也是生態災難最頻發的地區之一，其中的原因已經眾所周知。

因此，報喜不忘憂，中國人需要努力的地方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