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屋后,種瓜種豆”、 “人勤地生寶,人懶地生草”,這是鄉村百姓常掛嘴邊的農諺,兩句農諺還真體現了村野之民勤快的美德,用現在的觀點來審視,看出村野之民多么珍惜土地資源和農事時令,哪怕僅有那么一小塊旮旯地,都要讓四季長出鮮艷的色彩。房前屋后那一小塊一小塊的旮旯地,種上四季青菜后,就成了一個小家庭的菜籃子,基本滿足了一個小家庭的盤中餐,還營造了文化與自然的居家生態環境,既增添了春意,又收獲了秋色,何樂而不為?
走出喧囂的市區,到郊外農家去,走進村野到茅舍瓜棚去,這樣一處風景不會不讓你動心:農家主人不僅在房前屋后種上了瓜秧,還種上了各類豆角,間或栽上了石榴、梨、桃、李、杏、梅、桔、柿、梧桐、柏、桂、芙蓉、竹、茶等樹木,有的是果樹,有的則是觀賞樹。特別有意義的是在墻腳種芭蕉,芭蕉在古代是代表吉祥的觀賞草本。芭蕉的蕉與“招”諧音,百姓種芭蕉,盼望能招財進寶;栽桂花樹,希望富貴;種瓜,則瓜瓞延綿,子孫繁衍不息。
再看村野百姓蓋房造屋,都要留有余地,不像城鎮的居民樓擠擠挨挨的。房前屋后留有空閑地干什么呢?用種瓜種豆的一種方式來表達對歲月的珍惜,是對居住環境的長久綠化與美化。十家百戶都這樣做了,就營造出“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的村落風景。一年四季中,“房前屋后,種瓜種豆”,曾被譏笑為傳統小農經濟的細胞,笑歸笑吧,這又有什么不好呢?這種見縫插針似的無本經營,是要勞其筋骨的,是要花費躬耕時辰的,這種沒有什么模式的勞作經營,它是那么地富有生命力,盤活了農家主人房前屋后泥土的生氣,讓勤勞守土的精神成為潤澤瓜果的肥沃,讓鳥聲和鳴,蜂蝶蹁躚。當我們走進庭院嗅到了四季花香的同時,也品嘗到了“慨夏畦之勞勞,秋毫皆有補”的勞動果實,多么愜意的情境呀。
別嫌房前屋后的地太小,也別怨那磚瓦堆中的貧瘠,有一片陽光,有一絲雨露,有一陣煦風,這小天地就足以留住瓜豆的夢想,留住墻頭明月,留住蛙聲蟬語。農家主人抓住了風調雨順,積極地跟著春夏秋冬的步子,變著時令種角豆、扁豆、絲瓜、南瓜、葫蘆,找來些竹杈、木棍、藤條,在空地四角撐起一些木杈,搭個松松散散的棚架,一任豆藤呀瓜蔓呀盡情地爬滿。開花時,滿宅院花香馥郁,蜜蜂被引來了;掛果時,垂下累累碩果,給人以喜悅。夏季里坐在瓜豆棚架下乘涼,搖一把大蒲扇,話話年景。孩子們鬧著要吃鮮,立馬轉個身就能從房前屋后的棚架上,摘下鮮嫩的瓜豆。如此實惠,真好像在家園的周邊建了一個蔬菜小超市,還用擔心吃不上時鮮的蔬菜嗎?再說那農家也不會嫌雞便無著落,只要把它倒入菜畦,是最好的肥料。庭院植物的根,不僅吸收了陰溝污水,還清理了生活垃圾,使環境衛生得到良性循環。
假如你有片小空地,不妨在“房前屋后,種瓜種豆”,也許你一時還感受不到這種行為是對農耕文明的傳承,或許是對生活質量的提升,但讓你真切感受到了生活閑中有忙的互動,是那么的快樂:侍弄花草,撫摸瓜豆,既靜心養眼,又怡然情懷,多么好的一種平淡生活呀,不延年益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