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十一位總統的“庇護神”

劉漢英/編譯

畢利·格雷厄姆作為牧師，工作地點卻不在教堂，而是長期在白宮總統辦公室里。他是專職為總統及其家人服務的。從杜魯門總統開始，半個世紀以來，畢利得到了十一位總統對他的信任和愛戴，他已經成為美國公眾宗教事務最高形象代表。

他在白宮工作多年。他要做出哪些妥協才能不失去自我，同時保全自己能在總統辦公室里呆下去？畢利既是民主黨員，又是共和黨員。他解釋說，這是為了同在任總統保持一致。他平靜地說：“政治風險無時不在。在我眼里，政治是很險惡的，但是，我要面對它就像面對生活一樣。關鍵是我一直與人為善。”

畢利為人謙虛謹慎，品德高尚。他清白、坦率、正直、誠懇。有人評價他是個容易哄騙的人，天真到別人說什么他信什么的程度。人們都把他當成最值得信賴的朋友。他總是看見高官們最好的一面，并常常以此類推得出結論。他說：“我不是個琢磨人的人。”總統們在工作時間，難得遇見他。當他在場的時候，總統們會輕松愉快，不必緊張。他們認定畢利不會游說、不會爭辯，只會傾聽和安慰。即使和這位牧師談最幼稚的思想問題都會是安全的。你可以和他不厭其煩地、追根究底地談淪永恒、罪過、贖罪、死亡等政冶以外的話題。

1955年，艾森豪威爾是畢利第一位服務對象。他常常問牧師，人怎么會知道自己將來能上天堂。畢利誠實地說：“我回答不了這種無法回答的問題。”然后把話題引向更直觀、更一般性的問題。約翰·肯尼迪想談世界末日，多次說過，現在的國家領導人是第一代有能力制造世界末日的人。十一位總統中，有幾位曾經叫他去白宮，陪自己度過任期內最后幾個夜晚。

林登·約翰遜為自己的死期困擾不安。畢利回憶說：“他總是有些懼怕死亡，他希望有個牧師在身邊。他出行時候，要我和他一起坐飛機去開會，因為天氣不好，怕飛機失事。”當約翰遜走進肯尼迪的總統辦公室時，肯尼迪遇刺的陰影一直伴隨著他。他意識到總統的死會對國家造成重創。在他繼任期間，他早早地宣布自己不會連任1968年的下屆總統。私下里，約翰遜對牧師說心里話。畢利回憶說：“那是在飯廳，約翰遜回顧了他的家族病史。他說他1967年就請人算過命，預言過他的壽命和死期。他不想讓公眾再承受一次在位總統死亡的震動。”約翰遜講：“我的心臟病已經發作過一回了。我繼續連任總統，對民眾、對政黨都不是好事情。”一天，約翰遜同牧師在他得克薩斯的農場散步，來到他父母的安息地。約翰遜想知道他能否在天堂見到父母。他希望畢利在他的葬禮上講話。“不要悼詞，不要過分頌揚。”“我進不了天堂。我要是進天堂，會像一個站在十字路口的小偷。”

對畢利來說，最大的誘惑是參政。但是，一位牧師無論他能走多遠，都不可能成為政治游戲的一部分。畢利之所以是全球最著名的牧師，僅僅因為是站在總統們身邊的人，他為他們的政策和他們本人祈禱。總統們心知肚明，畢利有時候不完全這樣。當他邀請那些總統候選人們參加他的宗教活動的時候，或者是在總統們早餐祈禱的時候，他會順應總統的談話提建議。諸如他代表貧困人口向守法者們進言，對軍火買賣提意見。他當艾森豪威爾和約翰遜的私人牧師時，就是這樣做的。在做尼克松的政治伙伴時，他就更大膽一些：就國家的外交政策提建議，就軍事戰略提建議，組織教會上為白宮的高官們提供個人服務。

眾多的第一家庭都請畢利作他們的家庭牧師。他們可以從牧師那里尋求精神庇護和心理治療。畢利則有機會了解每個第一家庭成員在任期中的真實生活——平淡無奇的非政治的生活。在談到畢利作為專業牧師，卻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時，約翰遜的女兒露西說，所有的第一家庭都各不相同，很少有相互揭短的情況：“沒有必要，因為我們都是有教養的人。我們相互同情，都有內在的弱點和外露的缺點。”政治浪尖上的家庭都承受著同樣的壓力，畢利家也是如此。在他聲名遠揚以后，他的孩子們就很少出門。1954年，他在進入白宮不久，為了避開人們的視線，他把家搬到北卡羅萊納州一座叫夏洛特的山上，直到現在。無論是高官政要，還是明星名流，去他家拜訪，都得登臺階，走小路。即便是三位前總統：吉米·卡特、喬治·布什·和比爾·克林頓也不例外。為了看望他們愛戴的牧師，他們曾一同到北卡羅萊納州來爬山，在牧師面前重溫他們的就職誓言。

有些日常活動是可以隨便說的，例如1967年，理查德·尼克松在母親的葬禮上，昏倒在畢利的懷里。1989年，比爾·克林頓出席朋友的葬禮，請畢利坐在自己身邊。2004年，里根去世后第—時間，畢利是南茜招喚的第一位非親屬到場的人。約翰遜的妻子去世前兩天，約翰遜的女兒們請他去，為母親作祈禱。

畢利牧師還是個多產的作家，他已經出版過25本書，他計劃在有生之年再寫幾本書。

（編譯自美國《時代》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