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家都有一方圍裙,為下廚而準備的。于我來說,下廚的經歷可追溯到童年。那時,父母為掙幾個工分,早出晚歸,非常辛苦。在我還是個娃娃時,便具備了操持家務的本領。爾后為學生、為快樂的單身漢,也都隔三岔五操持過鍋碗瓢盆的營生。
說實在的,下廚并不是一件能產生快感的事情,那油膩、煙火、水溫,因四季更替而變化,最能訓練一個人的適應能力,還有那冷冷熱熱、粘粘乎乎的感受,一日三餐,日復一日的累贅,更要有特別的忍受能力。但也恰恰應證了這樣一句話:一個人做一件事情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重復做一件事情。
生而為人,飯總是要吃的,一般家庭不可能天天下館子、玩瀟灑。因此圍裙問題作為家庭成員無法回避。
好在,多少年了,我和妻子之間,圍裙誰來系不算是問題。我也好,她也罷,都樂意自然。因為我們彼此了解對方的辛勞程度,能關愛、體貼的時候絕不含糊、絕不保留。我從事的是腦力勞動,時常為一些文字熬到深夜,這樣的時候,她會炒碗花飯、下碗肉絲面或雞蛋面,默默地端來跟前。跟她的兩班倒比較,我一天8個小時的行政班要輕松許多,她兩班倒不說,有時候,連續幾個星期每天勞作10小時以上,一月放一次假,這樣的辛勞程度可以說只有作丈夫的才能給一些補償。所以,只要不是特別的原因,每次下班回家,我便徑直走進廚房,為的是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多系一次圍裙,并沒有付出多少,卻能夠為她營造一份心中的美麗,在某種意義上,這確是難得的快事。事業和家庭、丈夫和妻子,都是一條道上不可缺少的軌道,既要并肩而行,又要相互分擔,只有這樣,人生才不會失衡,生活才不會乏味。
(編輯·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