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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朱顏

2008-01-01 00:00:00曉月聽風
穿越·COS 2008年2期

十二、奮發

咸豐十年,正月里,我想起了被發配到辛者庫的葉赫那拉#8226;蓉兒,此時早已被多年來的辛勞磨得沒有了一絲朝氣。趁著咸豐壽辰的喜慶,正好醇親王奕譞十九歲了還沒有指婚,我便想法子讓她成了醇親王福晉。她自是感恩戴德,加上這些年的苦難,她再也不敢違背我的意愿。

八月,英法聯軍打到了通州,烽煙再起。八月初四,聯軍破僧格林沁部于張家灣;八月初七,聯軍再破僧格林沁部于通州八里橋,至此滿清在京畿一帶已無可用之兵。

消息傳來,京城一片恐慌,大批大批的難民出逃,官員們也紛紛舉家帶口,收拾了緊要物什,隨時準備逃離避禍。咸豐緊急召見肅順、怡親王載垣和鄭親王端華三人,連繼任的領班軍機大臣穆蔭也有份,卻獨獨漏了恭親王奕訢。我心知不妙,知道情勢危急,也顧不得許多考量,趁著圓明園內一片混亂,混出了園子。

一路疾走,避開了四處亂竄的流民散甬,我直奔恭親王府。

敲開了他家的大門,只見王府里面倒也不是十分慌亂,不禁十分佩服奕訢的鎮定功夫。香兒向門房出示了禁宮的腰牌,門房不敢怠慢,徑自把我們兩人讓進了小客廳,然后急忙前去通知奕訢。

不一會兒,奕訢大踏步走出來,一腳跨進房門就問道:“是哪位公公前來?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我抬起了頭看他,他頓時大吃一驚:“是你?!”

我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他身后的門房。他立刻會意,轉頭說道:“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此處!”

“是?!遍T房應了一聲,低著頭出去了。

我也對香兒說道:“香兒,你去外面看著。”

“是?!?/p>

遣走了兩個下人,屋里頓時只剩下我們兩個。奕訢這才露出了滿面焦急和狐疑,壓低了聲音問道:“蘭兒,你怎么來了?是不是……”

我急急說道:“事情緊急,一點兒不能耽擱,我只能親自來一趟。你可知道,明兒個皇上就要帶領后宮避往承德?”

他臉色一白,身形晃動了一下,喃喃說道:“不……我不知道……”

我低低嘆了口氣,道:“所有的宮室宗親都要跟著走,還有肅順他們也一起,但并不包括你!你知道是為什么么嗎?”

“為什么……”他的臉已經白得像一張紙,“難道……”

“不,不是的?!蔽壹泵Τ吻逅恼`會,“皇上還不至于那樣。是肅順他們搞的鬼,要留你在北京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早就勸過他們不要惹怒了洋人,他們不聽,如今出了事,就讓我來‘主持大局’?洋人們如今個個怒火中燒,沒人能阻止得了他們!要我主持大局,無論成敗,都是死路一條啊!”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對的。不成的后果如何,不用我說;但即便是成了,為了安撫洋人,大量喪權辱國條約的簽訂是避免不了的,等咸豐回來,也一定會拿他開刀。所以,成與不成對他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斬釘截鐵地說:“不,這件差事,你一定要接下來!”

“為什么?”他詫異地看著我。

“如今肅順一伙人的勢力已經無人能敵,連剛上任的領班軍機大臣穆蔭也已依附了他們。我們在朝中可說是勢單力孤了。但這次的事情是個機會!肅順等人全部要跟隨皇上去承德,他們管不了京城了。只要你在這兒好好經營,將京城變成我們的天下,那以后皇上回鑾時,肅順他們就算想翻起什么風浪也不可能了!”

“這……”他的面色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可是洋人一旦入京來,不知道京城會變成什么樣子!”

“洋人的目的只是向我們討得利益上的好處,京城在他們眼里什么都不是,不會長期占領的。相反,為了從我們身上榨取更大的利益,他們必須保留一個完整的、能聽他們的話的朝廷,對于你們留守的京官兒,他們不會去動。所以我才要你留在這里,籠絡這些官員,把他們都變成我們的臂助。這些人在這最要命的時刻被肅順等人拋棄,必然心生怨恨,正是拉攏的好時機,肅順他們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有少數,胳膊再是厲害,沒了手指卻也是什么都做不成的,等我們拉攏到了大多數官員,那時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天下就是我們的了……”他反復呢喃了兩遍,眼中射出灼人的光彩,“蘭兒,你會幫我做到這件事么?”

我笑了,看著他:“我不是已經在這兒了么?”

他面上一喜,緊緊將我抱住:“好!既然有你幫我,那這件事,我接下了!”

我輕輕回抱了一下他,便放了開來,推開了他:“不過,話雖這么說,但洋人真的打進來的時候還是要避一下鋒芒的。你最好先出城躲一躲,不單是你,那些重要能說得上話的官員也要出城避避風頭,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他看著我,點點頭,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說道:“此次我留在京城,吉兇難卜,我想讓佳佳和孩子跟你們一起走?!?/p>

我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這是應當。怎么說他們也是皇親貴胄,又是弱勢之輩,留在京中也沒什么用處,皇上不會讓他們身處險境,肅順他們也不至于在這上面留難的。明兒個必然有皇命前來,到時你一并提出來,就讓佳佳和載徵跟我一起吧?!?/p>

他感激地看著我:“謝謝你,蘭兒?!?/p>

我笑了笑,說:“這是應當的……時候不早了,我不能久留,你也要快點做準備,我才不用兩天,洋人們就該進來了。”

他點了點頭,放開了我。我轉身欲走,他卻一把又拉住了我,我詫異地回頭,冷不防他輕輕一吻落在我的唇上。

“蘭兒,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愣在那里,半天,才慢慢回過神來,嫣然一笑:“放心,你在北京做得越好,我在承德就越安全?!?/p>

****

第二天,果然咸豐任命奕訢為“特授留守京師、督辦和局、便宜行事、全權欽差大臣”留京善后的詔書下來了。奕訢故作無奈,卻也不能不乖乖接旨,只是在之后奏請其福晉佳佳及載徵隨同撤離北京,咸豐也不好過于逼他,兼且總算是親戚,便答應了。如我所料,對肅順等人而言,能夠有佳佳母子在手中作人質,萬一有變,他們也好占盡優勢,所以并未阻攔。

就這樣,咸豐皇帝帶著后宮浩浩蕩蕩一群人匆匆忙忙逃離了北京,以“將以巡幸之備,作為親征之舉”為名逃往熱河。我們前腳剛走,后腳英法聯軍就進入了北京,燒殺搶掠。奕訢等人聽從了我的勸告,出城暫避。知道他們無恙,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努力克制著自己通知他們小心英法聯軍搶掠圓明園的沖動,沒有一時一刻放得下心來。

分明是想要警告他們的,卻總是畏首畏尾,日子就在我的猶豫中飛逝???,北京送來加急快報,英法聯軍打著為死去那二十六人討回公道的旗號攻入圓明園,圓明園總管大臣文豐投福海自盡,因病留在園內的常嬪受驚身亡。英軍還縱火焚燒圓明園,大火三日不滅,圓明園及附近的清漪園、靜明園、靜宜園、暢春園及海淀鎮均被燒成一片廢墟……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只覺得心中血氣翻涌,心臟仿佛被一把利刃從中剖開,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當即人事不醒!

不知過了多久,迷蒙中總覺得有人在叫我,努力抬起如千斤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一對人影跪在前面,吃力地分辨清楚,原來卻是香兒一干人,哭哭啼啼的,見我行了,又哭又笑。

“主子,主子你終于醒了!……嚇死奴婢們了!出了那么大的事兒,皇上和你都吐血暈厥,宮里宮外都亂成了一團呢!”不知是不是驚嚇過度了,還沒等我回過味兒來,香兒已經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

不過托她的福,我終于回想起了一切,頓時,難以抑制的心痛和懊悔如潮水般沖進我的心頭。

圓明園哪!我伴隨著咸豐,一年倒有一大半兒的時間是待在那里,對我來說,那兒就是我的第二個家啊!如今沒了……就這么沒了??!

好后悔!

原以為可以承受這一切,原以為可以看著家園變瓦礫,直到事情發生,我才發現我根本承受不來!

好心痛!

為了自己的家園被毀,為了中國人人欺凌的屈辱現狀。沒有切身的經歷,我從來不知原來看著自己的家園遭受沒頂之災是那么的痛苦,痛苦得我只想把自己的心剖開來看看,里面是紅是黑?竟然明知歷史的慘痛竟然還能眼睜睜看著慘劇的發生!

好不甘心!!

為什么我們必須這么忍辱偷生下去?!中華泱泱大國,四萬萬同胞竟然敵不過區區幾千人的洋人,任他們予取予求,這是何等的恥辱??!為什么會這樣?!

百般心思在心中碰撞,我只覺得腥氣上揚,急怒攻心之下,竟然一口接一口,吐血不止。

“主子!”香兒等人一聲驚呼,撲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卻對我的病情無益。

“傳太醫!快傳太醫!!”香兒驚叫著。

“不……”我伸手阻止了她。

就算再高明的太醫,也對我的心病無措?;钤谶@個世上,背負著當世千萬人的興衰榮辱,也承擔著后世所有人的生命軌跡。再也不愿看到、聽到如此屈辱的歷史了,便是殺了我我也不可能再去重蹈一遍慈禧的覆轍,那么,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了之!

死了,便不用再背負如此沉重的命運,一切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不用去理會中國近百年的屈辱歷史,也不用去在乎歷史被改變而遭受無妄之災的后世人群,多么干凈??!

我累了,真的累了,就讓我這么睡下去吧,永遠,永遠,不想睜開眼了……

“主子——”

伴隨著香兒的一聲慘呼,我沉沉沒入了黑暗中……

****

至此,我便陷入了昏迷、醒來、吐血、昏迷的循環中,吃了多少藥也是白費,我早已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心病無藥醫!

香兒等人很是著急,卻束手無策。其間咸豐倒是慢慢好了起來,卻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咸豐沒來,其他人卻來了。

佳佳帶著載徵,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我,不由長長嘆了口氣,走過來行了個禮:“參見貴妃娘娘?!?/p>

我無力地瞟了他們一眼,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了聲:“起來吧?!?/p>

她站了起來,看著我,突然流下淚來。

“娘娘,你這又是何苦?洋人們的所作所為與你無關哪!你又何必糟踐自己的身體?”

與我無關嗎?我苦笑了一下。

好后悔??!

為什么要顧忌什么歷史的真實!我生活在這歷史中,這便是最真的真實!為什么要畏首畏尾?如果我再積極一點,再多勸勸咸豐,是否可以將英法擋在北京城外,保全自己的家園?為什么不多努力一點!若是中華能早些騰飛,是否就可以避免任人欺凌的悲慘命運?!

見我沒有吭聲,她又道:“娘娘,其實洋人們能夠如此胡作非為,無非是倚仗強大的武力而已,就算娘娘想要改變,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事兒。娘娘已經做得很好了,便是許多男人也難以做到娘娘這樣,您實在無須自責?!?/p>

我頭昏沉沉的,但還是聽見了這番話,不由心中一動。

佳佳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這些話也不是她能夠說得出來的,莫非……

不受控制地狠狠咳了幾聲,我喘著氣,慢慢問道:“這……都是誰,誰告訴你的?”

她面上一紅,看了看四周,只有一個香兒在我跟前,便輕聲說道:“是王爺說的。自從聽到娘娘病了,王爺擔心得不得了,便差人給臣帶了些話,讓臣轉告娘娘知道?!?/p>

我說嘛!什么時候佳佳這么關心起我來了?

但聽了這話,不可否認地,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希望。

也許,也許我不該如此輕易地放棄……

咸豐當政,也許我無法改變他,也無法改變既定的命運,但那之后呢?

咸豐注定短命,如今已漸露不支之象,一旦他去了,我便可以以太后的身份臨國,再加上奕訢的幫助,未嘗不可扭轉整個中國的命運??扇绱艘粊恚瑲v史便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那未來又有多少人可以存活下來,多少人會莫名其妙消失?

我能夠為了中國的騰飛而賠上后世上萬億人命嗎?

但若不這么做,我就只能在親手將中國推入更加苦難的深淵和一死了之這兩條路中選擇。前者我是打死也不會再去做的,那就只剩下后者,而那不也同樣會改變后世的命運嗎?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行險一搏!

一想到這里,原本已經死氣沉沉的心突然又有力地跳動起來。

改變了歷史,即便是我也不敢肯定未來的自己是否還能夠出生、還能夠存活。一旦歷史偏離了原來的道路,我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但那又如何?我還有時間!

只要咸豐還在,我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但為了將來奕訢可以掌權,我必須當上慈禧太后。只要能解決掉前進路途上的一切障礙,我相信,就算沒有我,奕訢也可以將中國帶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至少,不會比原來的歷史還差。如果老天爺寬待我,能夠給我多一些時間那就更好了!哪怕只多一天,我也會盡自己的努力讓中國發展,讓泱泱大國重新崛起!

心情激動起來,早已虛弱的心臟終于承受不了,我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扭曲顫動著,呼吸接不上來,不得不大口大口呼吸著渴求更多的空氣。

改變吧!讓一切都改變吧!

為了避免更多的悲劇發生,為了中國能早一天站起來,不要再顧忌了!后世的人如果知道他們的犧牲能帶來中華民族的騰飛,應該也會高興吧?應該也能原諒我吧?就算不能原諒也無所謂了,我會用我所有的一切去補償,就算接受神魔永不停歇的懲罰也毫無怨言!

我的神智再次漸漸遠離,但心,卻從來沒有這么輕松過。

昏迷之前,我看著焦急的香兒和佳佳,終于露出一絲真正的笑容:“去……傳太醫……”

十三、恩斷緣絕

即使到了避暑山莊,我仍然繼續幫咸豐處理著國事,然而,隨著我越來越深的介入,我于咸豐之間的嫌隙竟也越來越大。

這日,難得佳玉帶著女兒來我這邊玩,晚飯時分,載淳被乳母帶走,我便吩咐傳膳。本想留佳玉一塊兒吃,她卻再三推辭了,帶著女兒離開。于是我只好獨自用飯。

吃不到一半,突然感覺腹中不適,我心頭一驚,急忙停了下來。

“主子,怎么了?”香兒見了,急忙問道。

我愈發覺得腹部刺痛難忍,不由捂著肚子倒在了炕上。

“主子……”香兒等人大吃一驚,圍攏上來。

“去傳太醫!快??!”香兒指揮道。

我只疼得冷汗直冒,身上冰涼似乎掉進了冰窟,然而比身體更冷的,是我的心!

深宮大院,以我如今的權勢地位,什么人敢對我下毒?什么人能對我下毒?!

答案呼之欲出!

皇后,那是最可能的答案了!我死了,她便是后宮的唯一主宰,而咸豐百年之后,她更會是唯一的皇太后!這種誘惑,足以令她鋌而走險!

然而我心里清楚,感情上不愿承認的,理智上卻明白還有一個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實——咸豐想要除掉我!一想到這里,不僅是身體,連心都涼了!

為什么?

我知道我在他的心里,比不上大清國,比不上麗妃,甚至有可能連皇后都比不上!可我畢竟是他的妻子??!為他生了唯一的兒子!難道在他心里,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一點夫妻情份都沒有?!

突然想到,為什么佳玉要堅辭了晚飯,帶著公主匆匆離去,難道她知道些什么?難道她……

腹部的疼痛仿佛已經離我好遠,心碎、心傷占據了我的全部!我茫然地躺著,突然什么也想不起來,什么也不愿想……

太醫很快便來了,細細為我診了脈,卻是嚇得面色蒼白,直打哆嗦。我看在眼里,心在一瞬間突然變得無比冷硬。

揮退了左右,獨獨留下太醫,我冷冷地說著,仿佛事不關己:“你知道本宮這是什么病了嗎?”

“這……這……”太醫囁囁不敢成言。

“本宮知道,本宮這是中毒了!”我冷笑一聲,“對么?”

太醫嚇得雙腿一軟,跪伏在床前。

我閉了閉眼睛,還未來得及說話,忽聽門外有人宣道:“皇上駕到!”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門的方向,心中涌起無法言喻的復雜情感。

“你下去吧!給本宮開最好的方子,拿最好的藥!”我說,卻并沒有下達緘口令。

“是……是!”太醫渾身發抖,戰戰兢兢地回答。

倒退著走了出去,卻在一轉身便看見了咸豐,太醫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我閉上了眼睛,不愿看他。

“娘娘得的什么病?”我聽見他問道。

“這……這……”太醫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快講!”咸豐突然一聲怒喝。

“是……”太醫驚恐的聲音說道,“啟稟皇上,娘娘是中毒的癥狀!”

“中毒?”咸豐倒吸了一口冷氣,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游移不定,“……朕知道了,你且退下?!?/p>

“是。”太醫如釋重負的聲音傳來,隨即離去的腳步聲響起。

我閉著眼睛,一陣有些虛浮的腳步聲向我移過來,最終停在我的床前。他不說話,我便也閉著眼睛假寐。

“……蘭兒……蘭兒……”他嘴里呢喃著,不像是召喚,倒像是心底無意識的掙扎。

“……皇上?!蔽彝蝗槐犻_了眼睛,眼中迅速凝聚起一汪深泉。

他嚇了一大跳,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啊……哦,蘭兒……你醒了!”

我掙扎著爬起來,他急忙上來扶我,我趁勢倒在他懷里,抱住他哭訴道:“皇上……皇上,有人要殺臣妾,怎么辦?”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有些生硬地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怎么會有人要殺你呢?你太多心了!”

一瞬間,我發現我的心……死了!

見我不說話,他抱著我在床邊坐下,輕聲說道:“或許是你近日太累了,腸胃有些不舒服,不可能會有人想殺你的,朕讓太醫好好開幾副藥,你呢,也別太操心了,多休息一下,自然就會好的!”

“可是太醫說……”我仰起頭,看著他,晶瑩的淚珠擋去了如看待一個陌生人般的冰冷眼神。

“他學藝不精,信口雌黃而已,蘭兒你別當真!回頭朕一定好好治他!”他的語氣突然有些煩躁。

我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軟了下來:“算了,皇上,想必他也是一時誤診。所謂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也許真的是臣妾想太多了,也無謂連累他人,皇上就別再追究了!”

他抱著我的手緊了緊,竟然有些許哽咽:“蘭兒……蘭兒,以后你就好生將養著吧,那些奏章……朕自會處理!”

我知道,他是趁機要終止我的從政生涯,然而此時此刻,我如魚在砧板,任人宰割,暫時的急流勇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多謝皇上體恤,臣妾確實覺得太累了,只是以后不能為皇上分憂,一想到這里,臣妾就覺得于心不安?!?/p>

他憐惜地在我臉上輕輕一吻,嘆道:“你也不必不安,朕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朕……不愿失去你??!”

心中慘然!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清楚明白,這件事就算不是咸豐指使,他也絕對知情!

好!很好?。?/p>

既然你對我無情,那也就別怪我無義!從今開始,我不會再顧慮任何人,暫時的隱忍,我必須做好一切準備,等他閉眼之時,便是我一飛沖天之日!

太醫開的藥很快便熬好拿來了。咸豐嘴里說著太醫誤診,卻也沒有要求重新來號脈,看著我把藥喝下去,便離開了。

所謂的夫妻情份到了這份兒上已經沒什么好說的,我假意挽留,卻冷眼看著他的離去。他走了之后,才終于可以輕松一下,整個人癱在了床上。

“主子,您看,這……”香兒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于是無力地擺了擺手。

“別再追究了,能追究出什么來?這宮里宮外的,恨我的人難道少了?……罷了罷了,就照皇上的意思,別提了吧!咱們以后凡事小心點兒,別再讓人鉆了空子便是了……”

“這……是!”香兒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

我看了看她,再無力辯駁些什么,藥力已經發揮了作用,我覺得頭昏沉沉的,閉上眼,任黑暗將我吞噬……

* ***

經過投毒事件,我便暫時從御書房中消失了。而由于我的消失,針對我的種種不利情勢似乎便有些松動了,我在人前只做一副再不問國事的樣子,除了串串門子外,便是與大阿哥玩耍,但雖貌似甩手不管一切,我卻仍然密切注意著那里的一舉一動。

經過上次“恭親王勾結洋人意圖謀反”事件之后,我便體認到了在關鍵地方安插自己親信的重要性。來到熱河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御書房中布置下一顆暗棋,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太監成為我的眼線,向我忠實報告著御書房中所發生的一切。

由于我的退出,咸豐沒有了幫忙的人手,對于那些堆積如山的奏章,他根本就看不過來,于是大量的國事都變為了軍機處的決斷,在熱河,肅順等人簡直可說是一手遮天了,凡親恭親王的官員都受到排擠,漸漸遠離了這個小小的政治權力中心。表面上看來,我和恭親王一伙已經徹底失勢了!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直到佳佳焦急地來找我,憂心不已。

“娘娘,王爺在北京的形勢,十分不妙??!您不能就這么袖手旁觀,至少……至少要讓王爺來一趟,不然整個朝政就要被肅順他們把持去了??!”她眼淚汪汪看著我,懇求著。

我笑了笑,說:“福晉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六爺即便來了,能做什么?這邊早已是肅順的天下,六爺來了只能是自投羅網,倒還不如留在北京,好好經營來得實在?!?/p>

“可……王爺畢竟只是王爺,一旦皇上回鑾,再怎么苦心經營也無濟于事啊!”

“皇上不會這么早回鑾的?!蔽颐蛄艘豢诓?,不緊不慢地說,“肅老六他們也不會讓皇上這么快回鑾,如今的北京可是六爺的天下?!?/p>

“可皇上終有一天是要回去的,不能眼睜睜看著肅順他們就這么博取皇上的信任!”

他永遠也回不去了——我在心里說著,況且咸豐早已對弈訢沒有“信任”可言,否則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讓我有機可乘。

“這樣吧,福晉,你托人給六爺帶個話兒,讓他奏請皇上讓你們回京。本宮的妹妹,醇親王福晉蓉兒現下也在北京,你跟她聯系著,就說是本宮的意思,讓她多幫著你們一點兒,她會知道怎么做的?!?/p>

我不擔心蓉兒的心智,更不擔心她對我的忠誠。眾所周知她是我妹妹,如果我垮臺了,她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她只能跟我站在同一戰壕里。

“可是……王爺幾次三番請求來向皇上請安都沒被允許,我們……有可能回得去么?”她仍舊疑慮重重。

我笑了,說:“正是因為他們屢次拒絕六爺的奏請,現在才沒有理由再留住你們。如今北京城里的形勢已大致平定,不存在安全上的理由;而你們又是六爺的家眷,既然不讓六爺來,就應該把你們送回去,總不能老是讓你們夫妻、父子分離吧?”我看了看她緊鎖的眉頭,寬慰道,“放心吧,這回六爺只要一說,一準兒能成!”

她看了看我,終于點了點頭,道:“那好,我這就給王爺送信兒。娘娘,王爺身在北京,熱河這邊兒只有您能幫他,您可一定不能眼看著王爺被奸人所害??!”

我笑了笑,安慰道:“這點福晉大可放心!本宮如今與六爺那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誰,該怎么做,本宮自有分寸。你也替本宮給六爺帶個話兒,叫他在那邊只管做好他的事兒,耐心等候本宮的消息,切不可莽撞行事!”

她點頭答應下來,然后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不妨礙娘娘休息。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人去傳我便是了。”

我笑著應了,將她送到房門口。

回得房來,香兒乖巧地換上一盅茶,我靠在炕頭,仔細琢磨著。

時間已近初夏,我記得咸豐是在十一年七月死的,算算日子,并不算太遠了。我想了想,招了招手,香兒知機湊上前來。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小安子在御膳房做了多久了?”

香兒愣了一下,想是沒料到我突然會問起他。想了想說道:“回主子的話,兩年了?!?/p>

“兩年啊……”我呢喃著

兩年前,我尋了個錯處將安德海安置到了御膳房,那是大內皇宮唯一可以與外界頻繁聯系的地方,為了便是這至關重要的一步。

兩年時間的投閑置散,想必大家都已經遺忘了這個曾經在我跟前極為得寵的小太監了吧?連香兒尚且如此,何況別人?

“也真難為他了。香兒,我這兒有一幅錦囊,你且派人把它交給小安子,告訴小安子,不論他用什么方法,立刻給我離開熱河,回北京去。但回去之后先不要有任何動作,等到下個月壬寅再打開錦囊,里面會有指示他該做什么?!?/p>

后世對咸豐死后發生的事件有多種說法,但有一點是公認的,那就是咸豐死得突然,肅順等人來不及做到完全的準備,所以隱瞞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將消息傳回北京,弈訢知道八月初一才獲準到熱河祭奠。在他們準備期間,嚴密封鎖了熱河與北京的通信,整個熱河可說是防守得滴水不漏,而當時慈禧太后如何與弈訢取得聯系也就成為了人們猜測的焦點。我不知道歷史上的她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來說,為了能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早在兩年前就埋下了小安子這個伏兵,如今就讓他提前行動,自然是因為我已經決定改變中國的命運。

咸豐的死訊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弈訢,我當然不會容許熱河的消息被封閉,不可能給那么多時間肅順他們準備,但我也不能提前就把咸豐的死期告訴弈訢,那只會被人當作是妖孽,甚至于將咸豐的死歸咎于我。所以安德?;氐奖本┲?,必須等到咸豐真的死了,才能有所行動。

香兒見我說得嚴肅而神秘,不敢吭聲,接過了錦囊之后便出去辦事了。過了一會兒,她回來向我報告道:“主子,一切都辦好了?!?/p>

我對她的機靈一向放心,只是習慣性問了一句:“沒有人懷疑到你吧?”

她急忙搖搖頭道:“沒有。奴婢是讓別人把錦囊交給小安子的,奴婢親眼看著他收到了東西才回來的?!?/p>

我點了點頭,長長松了口氣。

香兒侍立一旁,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向我問道:“主子,恕奴婢多嘴,兩年前主子讓小安子去御膳房,名為眼線,卻實際什么都沒做,怎么這會突然讓他去做這種事呢?”

我笑了笑說:“傻丫頭,當初我把他弄去御膳房,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有給咱們留條后路,哪里是真的要他去做什么眼線了?”

她愣了一下,有些結巴:“那……那如今……”

“就要變天了??!”我喃喃地自言自語著,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就要變天了……”

十四、奪權

進入七月之后,咸豐如史料上記載,病倒了。

他一向身體虛弱,如今已經是積重難返,盡管太醫們想盡辦法為他續命,但病情還是一天天加重,七月十六,他便已經進入彌留狀態。

后宮嬪妃們全都涌到了煙波致爽殿,只是礙于品階,只有妃以上封號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內殿隨侍。但無論是誰,無不使面色慘淡,雙目無神,緊張而無措地,等待著命運無情的宣判。那些有了子嗣的還好,盡管只是公主,好歹也有個憑籍,沒有子嗣的,除了皇后,現下就可以預見將來的悲慘命運了,如何能不哭?

咸豐病得迷迷糊糊的,一直說著胡話,晚上,眼見著不行了,皇后只能宣來了肅順等一干大臣,只求皇帝能有片刻清醒,安排下后事。

快到子夜時,他果然醒了,雖然仍是出氣多、入氣少,但也已經令人感天謝地。

勉強睜開了眼睛,他掃視了我們一眼,皇后撲了上去,嚶嚶泣道:“皇上,你終于醒了,嚇死臣妾了!皇上……”

他闔了闔眼睛,艱難地叫道:“肅……肅順……”

肅順臉上一喜,忙跨前兩步:“臣在?!?/p>

“朕……朕大行之后,由……皇長子載淳繼承皇位……”

“皇上!”眾人齊齊驚呼一聲,咸豐這是在說遺囑了!

麗妃悲泣一聲,不顧一切撲到床邊,哭道:“皇上,你別說了,這種事情,等皇上身體好了再慢慢想也未遲??!”

咸豐艱難地抬起手來,這些年他最寵的就是麗妃,兩人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朕……自己是什么情形……朕自己清楚……”

仿佛帶著深深的遺憾,他又抬起頭來看著肅順,接著說道:“皇長子……年紀尚幼,特命御前大臣載垣、端華、景壽,大學士肅順,軍機大臣……”他一氣說了一串名字,忍不住停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軍機大臣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說到這里停了一下,似乎反復思量著什么,不單只肅順等人繃緊了臉,連我也有些心跳加快起來——再加入了我這個變數之后,歷史會否發生改變?

有些恐懼又有些期待,只聽咸豐終于往下說了:“特命這八人為贊襄政務大臣,協助幼帝,處理國政。”

此言一出,肅順等人自然是喜上眉梢,我卻忍不住默嘆了一口氣。原來,一切都還是原樣!

他的眼光又轉到了我們這些后妃身上。

大口大口喘著氣,他看著麗妃他他拉氏,眼中滿是溫情:“玉兒……別哭了……生老病死,誰……沒有這一遭呢?只是……朕……要先你而去了……”

麗妃只是哭,說不出話來。

“不過……就算朕去了……你已育有一女,皇后也……宅心仁厚,你……朕不擔心……”他喘息著看向皇后,“皇后……你一向都做得很好,朕……也不擔心……王?!?/p>

他叫著貼身太監的名字,王海在一旁聽了,忙抹了把眼淚,早已對皇帝的一舉一動心領神會的他急忙碰上一個精美的盒子,咸豐伸出顫抖的右手,指著盒子,王海急忙把他打開。

錦布中,靜靜躺著一枚褐色的印章,王海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將它遞給皇后,皇后顫抖著雙手接了過來,拿起來一看,印章上刻著“御賞”二字。

原來他早已準備好了!

“皇上……”皇后抹著眼淚,看著咸豐。

“今后……你貴為皇太后……這枚印章……就給你吧……”咸豐看著肅順等人,“但凡國政大事……爾等切不可自作主張……幼帝年紀尚小……需……需加蓋皇太后印……方可施行……”

他說了這么多,已是氣喘吁吁,而對于這項任命,多少肅順等人是有些驚訝的,畢竟他們一直以為已經得到了皇帝絕對的信任。但事到如今,他們也不能再說什么,只能唯唯諾諾應了。

咸豐沒有精力理會這些,眼光轉到了我的身上,頓時變得復雜難明。

“蘭兒……蘭兒……”他呢喃著。

聽到他叫我,我的眼淚一下子便涌了出來,急忙趴到他的床前。

“皇上……”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伸出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蘭兒……你只道……朕一直防著你……可……可你卻不明白……你……在朕的心中……一直都是……特別的……”

我輕輕拉著他的手,瘦骨嶙峋,卻無比眷念,因為我知道,這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拉他的手!

“皇上,你也從不明白臣妾……臣妾其實真的……真的想過,要跟皇上白頭到老……”我也輕聲說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緊喘了兩下,蠟黃的臉上,苦笑著:“朕……現在才知道……原來……原來……”

“原來”什么?他沒有說出來,只是用手在枕頭底下摸著。王海見狀,急忙湊上前來,幫著他拿出枕頭底下的一方錦帕,包著的東西。

咸豐吃力地打開錦帕,露出里面一方淺黃色的印章。

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我曾在后世見過,這便是慈禧的“同道堂”印!

“日后……你也是皇太后了……總不能沒有印……這……便給你吧……”他看著我,沙啞的嗓音,卻是無比的柔和。

看著這一方御印,我的淚水狂涌而出,一時之間,遮蔽了雙眼,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朦朧,我只覺得喉頭堵著些什么,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為了它,我所付出的代價,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處心積慮的勾心斗角,一直以來的擔驚受怕,戰戰兢兢、步步為營,為了它,我斷送了自己的愛情、婚姻、家庭、幸福,為了它,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也差點失去了我的孩子和我自己!如今,它就在我的眼前,我突然不知道以前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拿著吧……蘭兒……”咸豐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這枚印章……早該給你的……可……”

“可”什么?我們心知肚明。我哽咽著,雙手接下了“同道堂”印。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掌心處傳來,一直穿透到我心里,小小的印章突然之間變得無比沉重,我知道,從這一刻起,中國的命運便交到了我的手里!

說了這許多話,咸豐已經很累了!他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都下去。我和皇后等人擦著眼淚站了起來,轉過頭來,正好看到肅順陰沉的臉色。他一直處心積慮要把我除掉,誰料機關算盡,到頭來我仍然要爬到他的頭上,怎不叫他氣恨難平?!

該高興的!我心里卻變得沉甸甸的,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正要隨著眾人向外走去,忽聽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皇后……你……你留下……”

一眾人包括我在內,不由愣住了。我轉頭看著咸豐,不盡然想起那傳說中的針對慈禧的致命密詔。難道真有其事?

“除了皇后……你們都退下吧……”他虛弱但堅定地說道。

我見狀,無可奈何,只好躬身道:“是。那……皇上,臣妾等告退!”

一行人回過神來,急忙附和著,魚貫而出。

我走在最后,看了咸豐和皇后一眼,心底嘆了口氣。

在原來的歷史上,這所謂的一紙遺詔便沒有起過什么作用,更何況決定改變一切的我,更不會把它放在眼里。只是這里面所代表的意義,卻難免令人遺憾!

咸豐十一年七月十七,咸豐病逝于承德避暑山莊煙波致爽殿,年僅三十一歲。

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必要悲傷。

我與他,早已恩斷緣絕,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收拾中國這片破敗的河山。

送給奕訢的密信想必已經遞到他的手中,我必須聯合一切可能聯合的力量,做上太后的位子。

咸豐臨終前留下八個顧命大臣,又給了皇太后決斷的權力,目的是雙方互相牽制,維護大清的江山。然而如此一來,顧命大臣和皇太后之間的矛盾不斷升級,慈安并不如人們外面所見是個無所求的女子,她同樣渴望著權力和地位,很容易被挑撥起與肅順等人的沖突。而我在此時,趁機提出了與恭親王聯合的提議,她心動了。

但卻不能明目張膽提拔恭親王,于是,醇親王奕譞便被提到了臺面上。

八月初一,奕譞趕到了熱河,協助辦理著后宮回京的諸多事物,而奕訢也終于得到機會,前來拜謁。于是,我、慈安、奕訢、奕譞,走到了一塊兒。

只是,表面的聯盟下,各自又懷抱著不同的目的。貌合神離的聯盟最是脆弱,我權衡利弊,決定提前發動。

*** *

“妹妹,你怎么來了?”我走進門,正好看見慈安從炕上坐起來,看著我,笑著問。

我笑了笑,坐到另一頭的炕上,說:“姐姐,我仔細琢磨過了。如今六爺、七爺都來了,咱們的形勢可是一片大好,可肅順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想,咱們是不是找個時間,賜他們一頓飯,也好定定他們的心!”

“哦……”她沉吟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詭光,快得若不是我看得仔細,絕對就會給忽略過去,“妹妹說得也在理。那就這樣吧,明兒個晚上,咱們在清音閣設宴,把他們都請來吧。還有六爺和七爺,也讓他們作陪?!?/p>

我笑道:“這六爺和七爺,我看就不必了吧!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然他們兩邊兒算不上仇人,可也是水火不容的,何必把這兩撥人弄在一起挑火星子?再說,咱們的目的是穩住肅順他們一伙,真的把六爺七爺叫上了,這不是弄巧成拙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倒也是。還是妹妹想得周到,那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p>

我笑著點了點頭,站起來道:“那好,那我就去這么安排了?!?/p>

慈安急忙也站了起來,道:“妹妹還要處理國家大事,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好了?!?/p>

我心里暗笑一聲,故意猶豫了一下,然后道:“這……也好,只是,要辛苦姐姐了!”

“應該做的,算什么辛苦呢?”她笑著說,似乎松了口氣。

我蹬著花盆底,慢慢悠悠走出了慈安的寢宮。只要還沒撕破臉,我就不怕他們明目張膽對我下手,而撕破臉這種事,我又怎么會讓別人捷足先登?

于是到了第二天傍晚,肅順等人如期來到清音閣。也許是跟慈安商量好了,明著是要穩住他們,實際上卻是他們想穩住我,因此在宴會上,倒也不見平時的針鋒相對,雙方其樂融融,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從來沒跟肅順他們這么“君臣同樂”過!

酒過三巡,我正放下酒杯,突然看見香兒使了個眼色,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隱隱約約中看到門外人影閃動。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不是害怕,而是那種大事即將抵定前的激動和興奮。

再次舉起了酒杯,我笑得分外妖嬈:“這杯酒,我敬各位大人,希望各位大人日后在班房里,也能天天開心,順暢如意!”

滿室盡皆愕然。

我一仰頭,杯中酒一飲而盡,與此同時,如狼似虎的禁軍在奕忻的帶領下沖了進來,將肅順等人團團圍住,奕忻一揮手,便蜂擁而上,將幾人牢牢抓住。眨眼之間,所有與我作對的人,都落到了我的手中!

“你……”慈安嚇得臉都白了,癱坐在椅子上,說不出話來。

“奕忻!你這是什么意思?竟敢捉拿我們顧命大臣,你想造反么?”肅順嘴里罵著奕忻,眼光卻盯著我,露出殺人的眼神。

于我卻是不痛不癢的。我笑了笑,說話的對象卻是慈安:“姐姐,我改變主意了。不用等到回京,我們現在就下手!”

“可……”慈安還想說什么,卻在看到奕繯走進來時閉上了嘴巴,露出絕望的神情。

“都處理好了?”奕忻問。

“好了?!鞭壤Q肯定地點點頭。

兩兄弟對視一眼,然后走到我跟前,屈膝下跪道:“臣等奉圣母皇太后命,捉拿逆臣肅順等人,現已將一干人犯當場擒拿,請兩宮皇太后示下。”

“逆臣?誰是逆臣?你休要血口噴人!”載垣咆哮道。

“閉嘴!”我厲和一聲,“你們這八個人,仗著先帝爺的寵信,目中無人,從來不把我們孤兒寡母放在眼里,飛揚跋扈不說,竟然還妄圖加害皇太后、圖謀不軌!你們不是逆臣,誰是逆臣?!”

肅順怒視著奕繯,叫道:“你這兩面三刀的家伙,真不是東西!”

奕繯笑著看了看他。

我皺了皺眉頭,說:“好了,肅大人,你還是好好琢磨琢磨自己會有什么下場吧,別人的事你就不用關心了!”

他轉過了頭來,一雙眼睛通紅,看著我,惡狠狠地說:“葉赫納拉,我等乃是先帝爺指定的顧命大臣,你能把我們怎么樣?!”

我微微一笑,道:“先帝爺彌留之際,神志已然不清,再加上近支親王多不在身側,所以未能擇賢而任之。如今,皇上還未親政,太后又不臨朝,諭旨盡出于八大臣,已開矯竊之端,大失臣民之望,如果循此不改,一切發號施令,真偽不分,豈不貽笑大方?不獨天下人心日行解體,恐怕外國人聞之,也覺于理不順,如此勢必招致天下大亂,本宮身為皇太后,自然不能眼看著事情這么惡化下去?!?/p>

一席話說完,慈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癱坐在椅上,而奕忻和奕繯則帶著深思的眼神看著我,漠然立在一旁。

“葉……葉赫納拉!你……你竟然如此篡改先皇遺詔……”肅順氣得渾身發抖,掙扎著似乎要過來于我拼命,卻被禁軍死死抓住。除了他,剩余七人聽到我的話,無不面如死灰,一言不發。

“都帶下去吧。”我淡淡地說。成王敗寇,事到如今,多說不過浪費唇舌。

奕繯指揮著禁軍將兀自掙扎不休的肅順等人拖了下去。我和奕忻對視一眼,然后轉過頭來,對慈安笑道:“姐姐,這下好了,阻礙我們的障礙全都消除了,日后,我們再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慈安看著我,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怪物。

我笑得甜蜜,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是啊,障礙已經掃除,如今的我才算是真正的大權在握了!然而在我面前的,將會是一條怎樣的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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