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在南京蹲了國民黨5年大獄的陳獨秀終于獲釋,輾轉到了四川江津。他先在縣城的黃荊街居住,不久搬到了縣城外的鶴山坪石墻院楊家住宅內,致力于文字學研究。
在這里,陳獨秀一般不與當地百姓交往,但附近百姓有婚喪嫁娶之類的大事,還是會主動來請這位“著長衫的下江人陳先生?”參加。陳獨秀有時也助人筆墨,寫寫對聯什么的。那時,江津火很喜歡在婚禮上“鬧房”,就是在新娘新郎進洞房時,所有親戚: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對新娘新郎進行瘋鬧,亂說亂唱亂動手腳等等。有一次,陳獨秀參加附近一家人舉行的婚禮,對這種民俗非常好奇,便作了一首小詩《鬧新房》——
老少不分都一般,大家嬉笑賦關關。
花如解語應嗤我,人到白頭轉厚顏。
這首詩非常生動地記錄了江津“鬧房”的風俗,語言詼諧幽默。令人回味。
近代著名的佛學家和教育家歐陽竟無比陳獨秀早一年到江津,在縣城東門內主持由南京遷來的支那內學院。歐陽竟無,名漸。字鏡湖,江西宜黃人。他到江津后,將院名改為支那內學院蜀院,親自講學說佛。當時重慶和江津的許多名流都來聽他講學說佛。陳獨秀也多次來院內與他談文賞藝。陳獨秀想練隸書,打聽到歐陽竟無珍藏有《武榮碑》字帖,于是來向他借,并以一個佛教信徒的口吻向歐陽竟無打了一張非常奇怪的“借條”——
貫休入蜀惟瓶缽,久病山居生事微。
歲暮家家足豚鴨,老饞獨羨武榮碑。
在這張特殊的“借條”里,陳獨秀以前蜀時期一生抑郁苦悶,被迫人蜀的苦行僧人貫休自喻,語言哀愁而誠樸,歐陽竟無讀后,立即將自己的心愛之物借給了陳獨秀。
(責編 江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