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魁北克朋友家里品嘗了一次正宗的“中國餡餅”,這種純正的“中國餡餅”也只有在魁北克的老百姓家里才能吃到,一位去過魁北克的朋友曾如是說:“想在魁北克吃到地道的中國菜實在是大難了,連那里的中國餐館都做不出正宗的中國菜。”而當(dāng)?shù)氐睦贤庥趾我约壹視觥爸袊W餅”?這您還得聽我細(xì)細(xì)道來。
我第一次聽說“中國餡餅”是在一位魁北克朋友的家里。朋友的父親非常健談,搜羅著他腦中關(guān)于中國的任何事情來和我討論,經(jīng)過一番上下五千年,縱橫幾萬里的海侃后,他突然興奮地大叫一聲:“我家里現(xiàn)在就有中國的東西!”一邊喊著一邊就跑去拿他的“中國寶貝”去了。我想無非是一些中國的明信片或者從唐人街淘來的假古董罷了。沒想到此君直奔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盒東西,神秘又興奮地說:“這就是中國的東西!”我奇怪之極,看著他打開的保鮮盒里是吃剩下的一團(tuán)土豆泥——這是中國的東西?他說:“是呀,這是‘中國餡餅’啊,非常好吃,你們是不是也經(jīng)常吃呢?”他熱切地看著我,想從我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那黏黏糊糊的一團(tuán)東西似乎是土豆泥和肉糜的混合物,在我有限的中國菜知識里,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這種食品。
“它叫中國餡餅?”我一臉愕然,而那個魁北克老頭兒也一臉愕然。我這個中國人竟然不知道在魁北克人人皆知的“中國餡餅”,確實讓他很奇怪。“難道它不是中國式的餡餅?這可是魁北克人最愛的主食之一,幾乎家家都做,尤其在冬天。這種用牛肉糜、土豆泥,奶油玉米做的‘中國餡餅’簡單易做,好吃不貴又實惠,是我們魁北克人的家常便飯。“老人的一番話讓我了解了,中國餡餅”在魁北克人飯桌上的重要地位——就好比是中國老百姓家的稀飯饅頭。
我沒想到魁北克人家家戶戶每天都在吃的一道主食,竟然是這種被叫做“中國餡餅”的東西,更沒想到的是這種叫做“中國餡餅”的東西完全不是中國制造,從中國菜譜里找不到關(guān)于它的記述,估計大多數(shù)的中國人和我一樣對它也是一頭霧水。可是為什么它和中國拉上了關(guān)系,成了“中國餡餅”?
我經(jīng)過一番追根溯源,查遍了有關(guān)的歷史記載,最后得知,原來這個“中國餡餅”的出現(xiàn)有兩個版本。流傳最廣的說法是,“中國餡餅”是19世紀(jì)晚期第一批來加拿大修筑北美鐵路的中國鐵路工人的主食。估計當(dāng)時廚師是為了便宜省事,便創(chuàng)造出了這樣一道簡單的“便當(dāng)”糊弄中國人。由于這種食物以牛肉為主料,可以增加體力并且抵御寒冷,而且很容易做,最重要的是非常便宜,所以成了那個時候提供給中國鐵路工人的主要食物,沒想到這種食物竟成了魁北克人的最愛,他們把這種食物的做法帶回了家鄉(xiāng),從此它就在魁北克生根發(fā)芽,遍地開花了。這種中國鐵路工人的食品就被冠以“中國餡餅”的名字,流傳至今。
另一個說法是19世紀(jì)末,在美國緬因州的首府奧古斯塔的唐人街,住著大批來自加拿大的法裔礦工。他們在那里學(xué)會了這種食品的制作方法,回到魁北克后把它傳播開來,并且把這種食物叫做“中國餡餅”。
不管“中國餡餅”是怎樣出現(xiàn)的,這個“中國餡餅”來自平民階層是錯不了的,它能最終成為魁北克的家庭主食,大概是和它的經(jīng)濟(jì)實惠有極大的關(guān)系。一位魁北克當(dāng)?shù)氐拿朗吃u論家就評論它說:“此食物來自平民階層,不需精雕細(xì)琢,非常經(jīng)濟(jì)實惠。”
“中國餡餅”不但稱雄飯桌,還經(jīng)常出沒熒屏,魁北克最受歡迎的電視劇《普通生活》里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中國餡餅”的“倩影”。電視劇里主人公在做“中國餡餅”時因為經(jīng)常忘記放材料的順序而弄出許多笑話。電視劇里的經(jīng)典臺詞成了人們生活中的口頭禪。蒙此劇所賜,現(xiàn)在就算是全魁北克最差的廚師都知道怎么做“中國餡餅”了。
如今,這個來自平民階層的“中國餡餅”也開始登堂入室了,魁北克一些著名的餐館開始改進(jìn)它的做法,加以昂貴的材料后再隆重推出。比如名列加拿大十大餐館之一的“豬蹄”餐館(Le pied de cochon)硬是把,中國餡餅“這個小家碧玉巧手裝扮為貴婦人。不過要想吃到地道的”中國餡餅,還是要到普通的魁北克人家里去品嘗,那里的“中國餡餅”絕對原汁原味,絕對經(jīng)濟(jì)實惠!
責(zé)任編輯 劉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