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哈拉探訪青海第二大湖 張建新
戶外方式:摩托車騎行
騎行路線:嘉峪關-鏡鐵山-托勒-蘇里-哈拉湖
生活的一切只有一個目標,這就是你和所有的生命去體驗全部榮耀。如你已了解一件事情,只是想去體驗你所知道的'要去的地方不是學校
——《與上帝交談》美國作家尼·唐·瓦爾施
三年籌備探哈拉
很多人都知道青海第一大湖是青海湖,但是對位于青海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北部祁連山脈疏勒南山的哈拉湖知之甚少,哈拉湖區周圍的崇山峻嶺是祁連山脈的最高山峰。湖區北部的團結峰海拔5808米,是祁連山脈最高峰。

哈拉湖地質地理資料缺乏,在《中國水資源》一書中僅有“哈拉湖湖面高出海平面4078米,面積620平方公里,最大水深65米”等寥寥數語。其神秘之處是它的周圍發源了七條大河北大河,疏勒河,黨河,大哈勒騰河,布哈河。巴音郭勒河,塔塔棱河。當地牧民稱其為“黑海”。據說湖中無魚,我們期望揭開謎底。青海湖的青色使我著迷,黑海湖的黑色又是怎樣的呢?我們將主要考察哈拉湖湖水深度,水溫,湖區周圍地形地貌,動植物,礦產,河流,冰川,風土民情。
哈拉湖區周圍方圓百公里內屬于無人區,高寒缺氧,人跡罕至。我們計劃了三年,計劃從嘉峪關出發,直線距離二百多公里,實際路程四百多公里。此次探險需翻越四座近東西向排列的山,祁連山,托勒山,托勒南山和疏勒南山,涉北大河,疏勒河上源托勒河和蘇里切河。
從嘉峪關到鏡鐵山礦約1 40公里,路面為油路,探險隊先后翻越土達板,吊達坂,抵鏡鐵山礦。出發不遠變為沙石路面。按照計劃今日的宿營地是290公里外的蘇里鄉。中間還需翻越非常艱難的兩個達坂 險峻的托勒山二只哈拉達坂和托勒南山的五個山達坂。
攀上二只哈拉達坂埡口,山大溝深,快到埡口時,積雪融化帶著泥沙朝下流淌,道路險峻而且泥濘。全用一擋爬。GPS顯示海拔4298米,里程表205公里。站在埡口舉目張望,V字形的山谷中九曲回腸般的下山公路在山腰盤旋,遠處積雪的托勒南山連綿不斷。
夕陽映照,兩山間寬闊的河谷地帶,長滿干枯的黃草,托勒河在其間緩緩流淌著。遠處是連綿不斷積雪的托勒南山,近處三頭成年牦牛領著七八頭剛出生不久的小牛犢在吃草,天地間是如此的靜穆。
抵達托勒牧場。一群牧民圍攏我們,問去哈拉湖的路,一位頭戴白帽的東鄉族做牛羊皮毛生意的小販說他去過三次。我很高興,我們有意請他作向導,來到他租住的平房。他媳婦給我們沏好了粗茶,廣明一喝說“怎么是成的?”在青海西北部的蒙古族和回族地區,喝茶有一種放鹽的習俗,為何要放鹽?他們有句順口溜“茶無鹽減一半,人無錢鬼一般。”
他叫馬福繩,老家在西寧,做牛羊和皮毛的買賣,生意不太好。他用粉筆在地上畫著去哈拉湖的路,不標東西南北方向,看得我眼花繚亂。隨后領我們到他親戚開的小旅館食宿。晚飯是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羊肉面片。吃完飯,馬福繩談起向導費用,因價格問題結果沒談成。我和老趙住外屋,四輛摩托車也推進屋里。忘了將儲備油,內胎取下,夜里汽油和橡膠的混合氣味熏得我倆睡不踏實,開窗稍好一點。他倆住另一間屋,沒熏著,廣明覺得有些氣喘,掏出西洋參片吃了,還說“我現在全靠它頂著呢。”
沒完沒了尋岔道
清澈的托勒河分為許多河叉,我們依次涉過。艱難駛過一片布滿拳頭般大的石頭的干河灘后,入五個山埡口地帶,路窄而險峻,不時有冰川阻路,邊緣濕滑泥濘。胖乎乎的高原鼠兔。探頭探腦地竄來竄去,發出吱吱的叫聲。五個山埡口豎立著一桿經幡,向南眺望,積雪的疏勒南山歷歷在目。
向一位戴茶色眼鏡的中年喇嘛問路,他指著河對面的白色山峰說“看!那就是團結峰,翻過山就是哈拉湖,沒路,你們過不去。”喇嘛會說漢話,順著他的指向,我看到緊挨在一起,左高右低摩肩聳立白雪皚皚的兩大尖峰。看見神山我頓生敬意,是它在守衛著圣湖不讓凡人打擾。直線距離是50公里,要見到湖需要繞行二百多公里。
順著簡易天蘇沙石路向東南方向挺進,河岸邊藏原羚三五成群慢跑著,很醒目的是臀部的兩團白毛,姿態優美,不時停下來注視我們。起伏顛簸的路面,把我攜帶的儲備汽油內胎顛掉了我都沒發覺,幸虧后面小馬拾起捆到自己車上。
向南翻越到疏勒南山埡口,駛上疏勒河上源蘇里切河大橋。遇到一輛老式城市獵人牌北京吉普,問他們去哈拉湖的路,他展開一幅標示內部使用的地圖,這種1:50萬的地圖才是探險用地圖,上面標著疏勒河上源叫蘇里切河。我們拿的是1:150萬的地圖,根本無法和他的比,許多地理要素都是模糊的。
蘇里切河大橋長約百余米,河岸兩邊冰約一尺厚,中間較為清澈的河水以中等流速流向西北方,河水約半米深,河寬50米左右,加上兩岸的冰,我估計水大的時候,河寬在一百余米。疏勒河屬內陸河,古名籍端水,冥水。源于托勒南山與疏勒南山之間的疏勒腦,全長580公里,該河史前曾注入羅布泊。今尾間已退縮到安西縣西湖一帶。這條河一直流向敦煌以西,消失在沙漠里。看到凍冰我心繃緊了,哈拉湖湖面海拔近4100米,會不會是冰雪呢?
繼續前進涉過許多蘇里切河的支流,我們著急地尋找去哈拉湖的岔道。越過一個山崗后,在一片開淘地帶,水流改變了流向,原先水流都流向北或西北,逆著我們前進的流向,此處的水流卻是流向東南,是順著我們前進的方向。從地圖看,這條去哈拉湖的便道與我們走的天蘇路,很像一個彈弓叉。
我們已深入無人區一百五十余公里,根據羅盤的指向,我讓廣明攤開地圖擺正方向。GPS顯示我們所處的位置距離彈弓叉分叉的地方還有二十余公里。順著山腳下布哈河上源陽康曲行進了幾公里,此時天空變色風起云涌,河水好像也渾濁起來。下起了小雨雪。那情景真是孤身荒野無家,牦牛流水山崖,寒風雪下,探險人在天涯。
到達后的失望
此刻我們已涉過三條大河的上源北大河上源——托勒河,疏勒河上源——蘇里切河、布哈河上源——陽康曲。往返約二十余公里后,終于找到了去哈拉湖的叉路,此時已是下午六點。哪里是道路,準確說是車轍印。這片開闊山谷其實是古湖盆,表面沉積了很細的松軟黃土和粉沙,不時要涉過不太寬也不深的小河。
行進中隨時有藏原羚奔馳而過,跑一陣停下向我們張望。它們少的有三五只,多的有十余只。看見兩只天鵝,不遠處有一只棕黃色的狐貍匆忙跑過。突然發現附近山坡上有一只灰黃色的狼,拖著粗長的尾巴踱步,神情詭異,對面山坡上又有一只狼,它們在遙相呼應?準備對付我們?我們加大油門前進,東南風卷起黃土如黃龍,被風吹起灑向我們。在我們前進的不遠處出現覆蓋著冰雪的措隆喀小湖,我心繃得更緊了。
這時候已近傍晚,濃云遮住了即將落山的太陽,又涉過許多道水,翻過低緩的山坡后,終于抵達哈拉湖。但大失所望,只見白茫茫的一片,哪里是我們心目中藍天白云下碧波蕩漾,水鳥上下翻飛的美好景色!我們還特地帶來充氣船,測量繩和溫度計,準備測量湖的深度和水溫。我忘了在4200米的高山地帶,這個時節是不會解凍的。
此時天色已黑已無法拍攝。我們筋疲力盡,又冷又餓,已無心扎營,稍做停留后踏上返回的路途。在天蘇路岔路口我們停車,拿出水和食物匆忙地填一下空空的肚子。我說在此扎營,明天再去看一下,他們三人沉默不語決定回返。我們還在無人區,距離最近的村莊是70公里外的天峻縣陽康鄉。老趙和小馬不想扎帳篷,隨后決定走夜路奔陽康。扎帳篷一定要在日落前進行,燒水做飯可以晚一點。人在荒山野外,天色將晚還不知道在哪兒住宿時,心里就沒底。這也是今后探險的一個教訓。

四周的山嶺黑黑的像洞穴一般,遠遠望去前方好像有燈光閃爍,使我看到希望,想起家的溫暖。眼看就要到了卻怎么也沒有路通向燈光處,走了幾條道都不通,心里著急在拐彎時摩托車傾倒,我獨自竭盡全力扶起。到達陽康已是午夜12點。百多米長的街上兩邊是破舊的平房。在甘肅臨夏人開的小飯館里,邊烤火暖身邊吃了碗面,累得不想說話。
起床后開始綁扎行囊,我心想計劃三年的哈拉湖探險活動就此結束,心里很不是滋味。商量回返的線路,我決定繼續向南,走天峻-烏蘭-德令哈-大柴旦-敦煌線,一來可以去青海湖西岸的鳥島觀光,二來路上還可以考察德令哈托素湖南岸的所謂外星人遺跡。
初次探險經驗不足,留下許多遺憾。用下面的話來激勵自己吧,行百里者知周遭事,行千里者閱世間情,行萬里者窮天下經。
蔚藍祁連尋找哈拉湖的記憶 宋 彪
戶外方式:自行車騎行
騎行路線:德令哈-天峻-哈拉湖-肅北-酒泉-肅南
為什么選擇哈拉湖?
鹽池灣,花兒紅,考克賽草原,查干布爾嘎斯,野馬河谷……一個個撞擊心扉的名字,帶著野性和荒涼的氣味,還有神秘、不測的恐懼。
懷著好奇和向往,我向思俠君發信了解路況和危險,回復很快無路,幾近無人區,有狼熊野獸出沒。其實,思俠君的路線應該在野馬,疏勒和黨河南山之間,與“北線”并不一致。但是前行者的善意,使得計劃更模糊。乃至于有放棄的念頭。不行,一定要嘗試!
那么,可進可退的底線在哪里?發現答案就在哈拉湖。哈拉湖像一個中轉站,往東南沿陽康河到天峻,往南過哈爾科山,宗務隆山到德令哈,往西越柴達木山到大柴旦,或沿大哈勒騰河上21 5國道,往西順黨河至鹽池灣,各方向在地圖上都有路線顯示,而最艱難,最復雜的可能就是“北線”。這么一比較,心情登時輕松起來。目標也變得明晰以湖為中心,到湖邊后再決定折返或繼續前行。
問題接踵而來:從哪個方向進湖?以什么方式進湖?于我而言,后者選擇不多,徒步或騎車。這兩樣決定了進湖距離不能太長。如此,天峻和德令哈就成為首選。兩城比較,前者地勢更為平緩,而且距西寧更近。
除了一些基本地理資料外,哈拉湖幾無資料可言。瑞典著名探險家斯文·赫定在《我的探險生涯》中寫道,“十月的最后一天,我們在哈拉湖岸邊宿營,那里有無數熊跡”。這段發生在1896年的史實著實令人欣慰。一遍遍網搜地圖,一次次用GE模擬穿越路線。到國家圖書館查閱1982年出版的《肅北縣地名志》,復印當時的地形圖,還有1:35萬德令哈市最新掛圖祁連山冰川分布圖,GE的三維圖,所有這些終歸都是虛擬,迫切需要的是一手資料和親身體驗。
站在黨金山口的沉思
2006年8月7日,黃昏的八點。晚霞披掛在黨金山口醉徹的天空,映紅著東北的黨河南山。無聲,寂寥,天地悠悠。似乎頃刻間千年已過。一個人,一單車,靜靜跋涉在愈黑愈冷的山風里,不知何去又何從。站在阿爾金山和祁連山交界的黨金山口,無語,無懼,惟有思緒在吮吸著無邊,荒涼的原野。剎那間,靈魂宛如夜風,輕羽,飄向上弦月。
一個人置身于方圓數百里無人的陌生曠野,在夜色中騎行追趕接替月色的曙光,這種極度肉體和精神的自虐,每每想起總令人回味。酒泉詩人陳思俠云:“一只羊把阿爾金寬闊的肩膀走低了”。在2006年西行孤旅的日子里,我把自己的生命走薄了。就在穿過黨金山口的亢奮中,就在穿過嘮嘮山口的惶恐中,就在夜宿魚卡河畔 浸泡大柴旦地熱的悠然中,一種對生命的釋然便寄托于西部荒原山野。
祁連山主要是由西北一東南走向的群山組成,從西到東排列有黨河,野馬,疏勒,托來,走廊等“南山”。冰川融水匯入山間,泱泱流過河西走廊的千家萬戶,孕育出史上的萬古春色。審視地圖,環抱在312、315國道間的祁連山系是如此沉寂和遙遠。
“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漢代匈奴的嘆息總會襯出潺水飲馬、花香草翠的幻影,當挖沙淘金,盜殺獵捕瘋狂戕害脆弱植被的時候,祁連山的顏色是否依舊?
我的目光投在山系最寬闊的中西部,酒泉西南,過走廊南山,托來南山,祁連山最高峰海拔5808米的團結峰雄踞在更深處的疏勒南山,腳下是“哈拉湖”。比起東南面享譽中外的青海湖來,哈拉湖實在是一片不起眼的綠波。
沒有疲憊和饑餓的兼程
獨行是一種心態,一種境界,探湖計劃初期也是獨行的思路,因變數不定,遂發起計劃帖招募結伴,而最有可能同行的人應該是2006年8月7日黨金山口邂逅的潘晟光,那天上午我從阿克塞出來,推車行走在炙熱的數十公里山路上。突然,一個騎車身影從遠處飄來接近停下,滿臉黝黑 嘴唇腫脹干裂的小潘站在面前,山西建筑學院大三學生,從太原出發已二十多日。二人相遇在人煙稀少的當黨金山口,同樣的單車獨行,實在算是一種天緣。簡單寒暄后各奔南北。
此次小潘爽快地同意和我結伴探湖,這是他的性格。執拗堅強,寡言而細膩,有極強的忍耐力。行程一旦確定,心情變得急促起來。2007年8月2日中午,小潘連同托運的自行車抵達西寧,我隨后趕到。3日午時剛過,兩人便騎行在通往湟源的109國道上。車過湟源,披著夜色進入海晏,繞過雨霧中的西海鎮、金銀灘,金燦燦的油菜花襯托著遠山冰雪一路綻放在行進的右方。左邊是若隱若現的青海湖的蔚藍,伴著裝備齊整的騎行車隊。同行的問候和歡笑成為進入天峻后夢想的奢侈品。
5日從剛察出發,過沙柳河,泉吉鄉,環湖車隊開始逐漸消失。在通往天峻坑坑洼洼的315國道上只剩我們。地越闊水越清,流入青海湖的布哈河清澈穿行在翠綠萬里的天峻草原上。
6日清晨,原以為到陽康鄉沒路,殊不知天(峻)木(里)公路好過國道315。木里發現煤礦后造就了寬闊的柏油馬路。車過快爾瑪,道路開始緩升,推車上野馬丫合達坂時海拔已經三千八百多米。翻過達坂一路下行,伴著午后小雨淅瀝,陽康鄉在霧色云翳中聚攏著最后一份人間的喧鬧,直至六天后進入甘肅肅北縣,這份喧囂才再次溫暖干涸的眼睛。站在雨后初晴的陽康小街上,哈拉湖遠比在北京時的想像要清晰完整。停坐吃飯時,老板說村外一條沙石路直通哈拉湖,一位藏族男子跑過來補充說,半路還有湖更漂亮。我們揣著欣喜,當晚就扎營在距陽康鄉20公里的陽康河畔。喧囂已經褪去,留下的只有寂寥無聲,

7日,沿著不足兩米寬的沙石路騎行。路面凹凸不平,沿河山勢蜿蜒,滿眼盡是雜草繁茂、礫石裸露的矮山,鼠兔奇多在巖草間蹦蹦跳跳。接近午時坐在GPS顯示的三岔路口幾粒蠶豆、半塊饅頭、幾根榨菜,幾顆奶糖,幾口溪水,就是一頓午餐。一輛去蘇里的越野車停下來問路,幾個騎摩托車的藏民圍將過來,大家商量著指點方向。其實,道路只有一條,對或錯都只能朝前走。這樣想著、騎著,在雨中接近一個牧業點時,一對藏族夫婦堅定地說“去哈拉湖方向不對”。按照指引,我們退回到山間草原向西行,鼠兔破壞的草原深一腳淺一腳,雨水泛濫地面,或者沖刷成四五十米湍流的河谷。鼠兔在腳下亂竄,好奇著我們的驚擾。再往西就是野鴨嘎嘎的美麗湖泊措隆喀。
8日,向西穿過4200米的埡口,趟過連綿不斷的河流,終于回到了所謂的“正路”,實際上是數十條不規則的車輛隨意在草原上碾出的轍痕。海拔開始上升,塌方開始出現,斷路一段又一段。我們脫下鞋襪掛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推車涉水,水溫很低水流很急,一不小心就把車后座傾翻進河里。等到衣褲干了,午后雨就瓢潑下來,趕緊停車到低洼處蜷縮,放眼望去大地茫茫。路面泥濘,車輪全被泥巴裹死,無法推行,只好就地扎營。海拔4200米的草坡上,渾身精濕,一片寒冷。哆哆嗦嗦扎好帳篷,趕緊燒姜湯喝下,大腦記憶才重新恢復。帳外,雨后彩虹橫跨曠野,有羊群緩緩流過,幾個淘金的跑過來要煙抽,可惜我們沒有。西南面,哈爾科山的雪嶺已經熠熠閃爍在斜陽里。
哈拉湖的未來
9日清晨,陽光明媚。翻過宿營的草坡,地勢開始下降。兩只野驢在50米外愣愣地看著我們。東北面,疏勒南山的群峰白雪皚皚,直插云霄。我們已經看到了希望,決定休整,晾曬睡袋,清洗車輛。再次啟程,繼續脫鞋,趟水。接近午時,湖風吹過來了,湖面露出來了,其先是一條黑色的帶子,越來越寬,黑色漸成蔚藍。等到湖邊,一片藍色汪洋。群群海鳥盤旋湖上,鷗聲四起。望遠鏡里海拔5808米的崗則吾結傲立群峰之上,腳下是泛著灰白光芒的崗納樓冰川。蔚藍,白雪,鳥聲潮響,一同主宰著黃昏寂靜的哈拉湖。在湖邊我們安頓下來,酣睡了這次行程最踏實的一夜。
10日,我們開始沿湖向鹽池灣方向退出。陽光下碧波蕩漾,鳥影盤旋。一只雄鷹在前方引路,總是在我們快追上時騰起,又落下。湖邊礫石泛著柔光,浸著淺淺的湖裙,沒有一絲垃圾,頗令人感慨。環望西周,冰峰雪嶺,擎著8月蔚藍色的天。想起納木措蜂擁的游人,湖面飄蕩的污物,不禁擔憂起哈拉湖的未來。當日,我們到達鹽池灣奎騰郭勒。11日,沿黨河擦黑抵達鹽池灣鄉。12日晚到達肅北。
返回京城不久,從新聞聯播中得知哈拉湖2007年夏雨水充沛,湖面增加十多萬平方米。不久,青海省政府首次對其進行科學考察,在驚喜政府關注的同時,我們也期待哈拉湖能夠保持真正的原生態,還祁連山更多的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