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 冰花 季節

一

是花，非花，散落一地清涼。

虬枝，在這個季節里漸漸逼仄成一幀蒼勁的圖畫，撇撇、捺捺，枯瘦、簡約，宛若素描。

一只寒雀，撲棱著翅膀從枝頭飛過。

回旋天際的，只有跫音陣陣，只有粒粒空聲。

輕拂漫天飛絮，很想握暖這個季節的風，靜靜地迎來臘梅初綻、幽香浮動。

于是，期盼。

于是，渴望。

二

有遙遠的風，繞過逝水，輕輕叩響二月的門扉。

有暖陽，從東方飄起。虬枝間撣落一地陽光，叩響了梅朵的愿望。

一株臘梅，以風卷燎原的姿勢，一瓣瓣點燃淺黃的火苗，次第開放成曠野的心跳，錯亂了萬種風情；一縷暗香，凝成一闋宋時的小令，在雪野間暖暖燃燒。

一枚雪花捧起了我的微笑，一朵鵝黃燦爛著我的夢想。

三

風悠悠，飄來拂去。

搖曳的，不僅疏枝梅影，隱隱暗香，還有我纏綿于雪朵梅香中的心緒。

多少次，渴望把自己開成一朵燃燒于雪地中的淡淡鵝黃，靜靜地散落一地芬芳，悠然開放。只是，花不似我，我亦不是花。所有的愿望與懷想只能任風來風去，空曠無依。

四

一次次。

不停地數著腳步，一寸寸，把冬與春的路程丈量。

數得清的是空空風聲，數不清的是雪叩小窗。

有多少心事擱淺在歲月的河床?

有多少故事停泊于在水一方?

水之湄，聽綠意滴滴，流向枝頭。哪一粒在隨著風涌而汩汩流淌?

五

此刻，

幽香裊裊，綠袖縈風……

植一粒堅韌的種子，種在心的阡陌；

撿拾起遺落在河谷上的冰花，晶瑩月之光華；

蕩一襲歲月的波光，催開一粒春的青芽。

等待，春暖河開；等待，紫燕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