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姣：ＷＴＯ首位中國大法官

張月姣，女，吉林省人，生于1944年10月，1968年獲法國漢納大學學士學位。1981至1982年赴美國喬治頓法學院、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學習，獲法學碩士學位。1985年取得中國律師資格。2005年5月加入君合律師事務所為執業律師和資深顧問。

張月姣律師是中國國際經濟法學會副會長。

張月姣律師出版的著作包括：《中國對外經貿法律與實務研析》，《中國涉外經濟法律介紹》（英文）等。

2007年11月27日，張月姣當選WTO上訴機構大法官。張月姣的任期為四年，從2008年6月1日開始。

“WTO大法官”，這是全世界每一個國際貿易法領域的專業人士都欽敬的一個職位，受到世界法學界、貿易界的尊重。作為一個中國人，到這個機構去工作，張月姣感到十分榮幸。

2007年11月27日，世界貿易組織（WTO）爭端解決機構（DSB）召開會議，通過了對上訴機構成員的任命，63歲的中國律師張月姣與來自美國、日本和菲律賓的另外3人當選，任期4年。這是中國內地律師首次在世貿組織中擔任這一重要職務。張月姣將在2008年6月1日就任。

角逐WTO上訴機構成員獲得成功

世貿組織上訴機構共由7位成員組成，是該組織中負責裁決貿易爭端的最高權力機構。WTO的151個成員方之間的貿易摩擦爭端，都由這7個人一起作出最終裁決。

2007年參加WTO常設上訴機構成員的角逐，對張月姣來說，已經是第二次了。

2006年4月，WTO上訴機構甄選委員會第一次考試。中國政府推薦兩個候選人，其中之一就是張月姣。張月姣有著幾十年研究國際貿易法積累的成果，有著豐富的國際組織任職經驗，人們說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第一次考試時，面對考官的提問，張月姣引經據典、侃侃而談，在場所有的考官都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然而，那一次張月姣落選了。

張月姣是個執著的人。對于自己認為能做好的事，絕不會輕易放棄。她在仔細查看了WTO在任上訴機構成員的簡歷后發現，2007年年底將會有人卸任。于是在2006年4月之后，年逾六旬的她，又一次開始了新的沖刺。她說：“我只是執著地去做認為值得的事情，并且要全力以赴地做好。”

“而今邁步從頭越”，張月姣把這句話作為座右銘。“我不去和別人攀比，只要有機會我就盡最大的努力去學習，具有真才實學是最重要的。”按照WTO的相關要求，上訴機構成員必須是公認的法律、國際貿易以及WTO協議方面的權威專家。候選人由世貿組織成員提名，經過世貿組織的高官組成的選拔委員會面試和推薦，并由爭端解決機構在全體成員會議上任命之后才能任職。這個標準近乎苛刻，回憶起準備應試WTO上訴機構的那段日子，她說：“每天早晨五點就起床，把與WTO有關的報告、專著、案件都研讀一遍，然后上網跟蹤上訴機構正在處理的有關案件。”張月姣坦言，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整整19個月。她說，“這比當年準備博士論文還要難”。

2007年11月初，WTO上訴機構甄選委員會的第二次考試如期舉行。

在答辯時，除了回答甄選委員會的提問，對于各成員政府所關心的環保問題、反傾銷問題、上訴機構改革等問題，她都做了出色陳述。這一次，她獲得了成功。WTO新聞司司長洛克威爾說：“與會成員代表不僅相信他們的專業素質、經驗和能力，還相信他們都會獨立、公正地處理事務。所有成員都認為上訴機構的工作會以一種公平、透明、包容的方式進行。”

當選后的張月姣表示：“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中國人的第一次，因此很珍惜這個機會。我對未來的工作充滿了信心。”

走進世貿組織上訴機構的第一位中國人

1964年，中蘇關系惡化，向蘇聯、東歐派出留學生的工作陷入僵局。為了尋求外交上的突破口，同時也為了培養國際交流人才，國家選拔了一批優秀的青年學生，派往法國等歐美國家留學。剛剛從北京師范大學附中畢業的張月姣就在其中。

當年春天，張月姣踏進了和中國建交不久的法蘭西，就讀于漢納大學。年僅20歲的張月姣，深知肩上的重任，她非常珍惜這次機會。1968年，張月姣獲得學士學位回國后，正趕上“文革”，她被下放到四川一個工廠去勞動。張月姣在勞動之余，抓緊時間刻苦學習。因為她相信國家的動蕩是暫時的，終有一天所學必有用武之地。

10年之后的1978年，改革開放拉開帷幕。張月姣被分到國家進出口委員會和外國投資委員會，從事法律等項工作。隨著與世界各國貿易接觸的不斷深入，中國在國際經濟貿易相關法律上的“缺口”陸續顯現，國家急需相關人才。就這樣張月姣又一次踏上了留學之路。

1981年，張月姣赴美國喬治敦法學院和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法律碩士。為了獲得實踐經驗，張月姣開始在世界銀行法律部擔任法律顧問。白天她和同事們一起工作，晚上就讀研究生課程。她一口氣拿下了11門。一位美國教授贊嘆不已，稱她為“女鐵人”。

張月姣在專業領域擁有過人的經驗。1978年，她參與起草“中外合資企業法”、“經濟特區條例”等法律文件。1984年至1997年間，她分別參與起草“民法通則”、“涉外經濟合同法”、“公司法”、“中外合作經營企業法”、“外貿法”、“反傾銷條例”、“反補貼條例”等一系列法規。1998年至2004年，她在亞洲開發銀行擔任助理法律總顧問、東亞局副局長、嵋公地區局副局長、亞洲開發銀行上訴委員會主席、亞洲開發銀行歐洲局局長等職務。

上世紀90年代，在中美知識產權談判中，張月姣作為時任外經貿部部長吳儀的助手，與美國貿易代表巴爾舍夫斯基和談判代表萊爾據理力爭，她是鏖戰“沙場”的主將之一。這場談判曾被華爾街日報稱為“四個女人的談判”。

和她合作過許多案件的傅晨律師這樣評價張月姣，她“內心清澈，始終不為名利所動”。對此，張月姣認為：“在外界看來，研究WTO規則是比較枯燥的。研究得越深入，碰到的問題也就越多。但是，這是我的專業，也是興趣所在。”

張月姣長期從事爭議解決、知識產權和外貿等領域的案例處理，有著豐富的國際貿易、金融和投資法律方面的經驗。而糾紛的解決正是世貿組織多邊貿易體系的核心，要求各成員方遵守處理跨國貿易與服務的規則。按照世貿組織的相關要求，上訴機構成員必須是公認的法律、國際貿易以及世貿組織協議方面的權威專家。張月姣出任此職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胸懷赤誠再次“揮拍上陣”

在眾多國際組織中任職，張月姣最看重的是平等。

在擔任中國西非開發銀行首任董事期間的所作所為，證明了張月姣擁有超越國籍與國界的胸懷，能夠成為世貿組織成員的廣泛代表。

2006年11月2日，西非開發銀行召開24人董事會，審議馬里的一個供水項目。會上有的董事提出，這個項目效益太差，貸款回收有困難，準備放棄。

“水在非洲甚至比石油還重要。”張月姣說，飲用水涉及到非洲國家的經濟安全，必須保證能供應清潔的飲用水，所以需要多打水井，中國有很多這方面的經驗。

“Madam張，你太了解我們的情況了。”會后，一位當地的官員對張月姣說。自2004年底中國加入西非開發銀行后，作為首任中國董事，張月姣每次到非洲開董事會，都親自到當地市場進行調查研究，與老百姓交談。由于落后和貧窮，當地人民長期飲用那些混濁污穢的自來水的情形至今讓她記憶猶新。

2005年1月，年滿60歲的張月姣剛剛結束在亞行的工作，2月，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又通知她出任中國駐西非開發銀行董事。希望她能夠代表中國再次“揮拍上陣”。

在總資產13億美元的西非銀行，張月姣的話語權并不完全來自中國400萬美元的股權，她對區域合作、法律事務的熟悉令其他董事對她格外尊重。

她到西非開發銀行之后，每一次開會前都要認真地查看有關文件，在會上提出有效的建議，她還經常介紹一些中國發展和亞洲開發的經驗給非洲的董事們。她說，中國有句俗語，叫做“要想富，先修路”。非洲的交通體系是全世界最差的，非洲應該多發展公路體系，同時解決關卡過多、手續煩瑣的問題。

時任西非開發銀行行長的博尼·亞伊先生每次見到周小川時，都要豎起大姆指稱贊說：“Madam張是來給我們上課的。”

“當選WTO大法官是作為中國人的一種榮譽”

從官員、律師、教授到世界貿易爭端的最高仲裁者，眾多的光環籠罩在張月嬌的身上。

“WTO大法官”，這是全世界每一個國際貿易法領域的專業人士都欽敬的一個職位，受到世界法學界、貿易界的尊重。作為一個中國人，到這個機構去工作，張月姣感到十分榮幸。她說：“中國在世界貿易中不斷增長的比例和份額，使我們國家的話語權越來越大。能夠得到這個殊榮，我深深地懂得，這應歸功于我們偉大的國家，歸功于我們的政府，歸功于全國人民的支持。”“而今邁步從頭越”。WTO的工作很多，豐富的國際貿易法的資源，加上有很多需要研究解決的問題，面臨的挑戰是很嚴峻的。張月嬌表示：要全力以赴地去鉆研、學習、工作，用行動證明，WTO上訴機構甄選委員會選擇了一位中國大法官的決定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