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憲紀念硬幣為湖南省所獨有,包括有金、銀、銅三種材質。面值有銀幣一元和當十、當二十銅元等三種,版別則有多種。此幣由于其獨特的設計風格與紀念意義,頗受歷史研究者與錢幣收藏者的重視。與“洪憲”鑄幣相比,可以說一個代表進步與發展,一個代表墮落與陳腐,二者在歷史上的價值不啻霄壤之別。由于迄今為止所見各種資料、目錄均沒有對此類錢幣的背景介紹,使得一段重要的錢幣歷史無人知曉,僅僅版別受到重視。為了收藏者能對此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從而深入認識中國近現代社會發展的復雜性,在此對省憲系列硬幣的政治背景與歷史淵源做一個簡略的梳理。
一、聯邦制與省憲法
20世紀20年代前后的省憲運動起源于“聯省自治”理論,“聯省自治”理論的前身則是聯邦制。早在辛亥革命以前,部分同盟會員就提出過中國國家政治框架的構想,其中最為人稱道的是美國式的聯邦制。1906年,同盟會會員馮自由在同盟會機關報《民報》上撰文稱:
“共和政治也,聯邦政體也,非吾黨日以為建設新中國無上之宗旨乎?然使吾黨之目的而達,則中國之政體將變為法國之共和、美國之聯邦。”
著名學者梁啟超也在《盧梭學案》一文中認為:
“(中國)民間自治之風最盛焉,誠能博采文明各國地方之制,省省府府、州州縣縣…各為團體,因其地宜以立法律,從其民欲以施政令,則成就盧梭心目中所向望之國家,其路為最近而其事為最易焉,果爾,則吾中國之政體行將為萬國師矣。”
從政治立場不同的兩大名人的論述可以看出,實行聯邦制在當時是人們普遍認同的政治主張,梁啟超更進而設計了君主立憲的藍圖。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清朝滅亡,各省紛紛獨立,在中華民國的框架內建立起獨立政權來。在這個時期,聯邦制的主張依然盛行。最早將聯邦制內容提到議案上要求實行的是山東省。山東省在宣布獨立時向清廷提出議案,內有四條是:“憲法須注明中國為聯邦政體”;“外官制、地方稅皆由本省自定,政府不得干涉”;“咨議局章程即為本省憲法,得自由改定之”;“本省有練兵保衛之自由”。除了山東之外,許多已經宣布獨立的省份也紛紛參照各國憲法,制定了本省的約法以鞏革命成果。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是貴州省制定的《貴州憲法大綱》,該大綱內文中明確提出了中華民國國體為聯邦共和國,貴州省則是省級邦國。而作為組織南京臨時政府法律依據的憲法——《臨時政府組織大綱》,其條文也充分體現了建立聯邦制共和國的設想。
辛亥革命一個月后孫中山發表《在巴黎的談話》,談話中說:

“中國革命之目的,系欲建立共和政府,效法美國,除此之外,無論何項政體皆不宜于中國。因中國省份過多,人種復雜之故。美國共和政體甚合中國之用,得達此目的,則振興商務,改良經濟,發掘天然礦產,則發達無窮。”
孫中山于當年底回國后即著手推進國家政體的建設,一些獨立省份的首腦也互相商議政體問題,傾向于聯邦制。孫中山回國后在黃興、宋教仁等人的支持下,改變了原來的設想,認為聯邦制會削弱中央權力,助長軍閥勢力,于國家前途不利,因而主張建立中央集權的總統制政府,由政黨和議會控制政府權力。但地方實力派代表胡漢民、李烈鈞等人則堅持走聯邦制的道路,認為只有各地方分權才能扼制北京袁世凱的獨裁。這種對立在“二次革命”后轉變為一致贊成或默認聯邦制,因為袁世凱加強了集權專制,擠壓地方軍閥的政治空間,于是早先主張中央集權的進步黨人不得不轉向。理論上的轉變最快,1914年5月,張東蓀發表《民國國是論》一文,提出中國國家的政治基礎在地方各省,如美國各州的地位,因而要在憲法上體現這種關系,劃清中央與省的權限。而國民黨的理論權威戴季陶則在《中華民國與聯邦組織》一文中力主“中華民國非組織為聯邦不可,”這篇文章可說是國民黨內多數人的共識。
到了這個時候,各省提出“聯省自治”似乎水到渠成了。當時的條件下,也只有各省獨立才能抵制袁世凱的獨裁專制。
二、“聯省自治”理論的盛行
“聯省自治”是聯邦制的一個變體,產生于護國戰爭之后。袁世凱稱帝,西南六省掀起護國戰爭,袁世凱死,皖系軍閥掌握了北京政權,挾北洋兵力威脅南方各省。以西南六省為首的護國勝利各省加強了自己的實力,更不愿屈從于北方政府之下,與廣州的革命政府也時分時合,政治目標并不一致。當此之時,北洋政府南下統一無力,革命政府北上革命受阻,中間各省于是借機壯大自己,擁兵自重,并紛紛延請名流學者,大造“聯省自治”的輿論,并進行實際的操作。最早提出“聯省”一說的是戴季陶,他在1914年的《中華民國與聯邦組織》一文中說:
“若云聯邦二字為不適,則此系形式上之問題,而非實質上之問題也。倘新造術語以命之,則聯州、聯省皆未嘗不可用。”
至于“聯省自治”一詞則出自同盟會元老張繼筆下。聯省自治有兩方面的意義,其一是中央允許各省獨立,并制定省憲法,依法組織省政府;二是由各省派代表組成聯省議會,制定聯省憲法,以達成國家統一的目標,這樣既可解決南北統一的問題,又可以劃清國家政權與地方政權的界限,并在此框架下將地方政權收到中央,以最終杜絕軍閥割據,同時這樣做還可制衡中央,使之避免出現獨裁專制。眾多資產階級學者在某些實力派人物的鼓勵下,在廣州政府的支持下,以為找到了濟世圣方,于是大力奔走鼓吹。
作為一種社會政治運動,1920年7月在長沙成立的“聯省自治會”是第一個民間政治團體,在他們的影響下,全國各地也出現了許多“自治運動同志會”,這些同志會以推動各省區的自治為宗旨,同時討論起草省憲草案。不久之后十五個省區聯合組織了“各省區自治聯合會”,向北京請愿,要求允許各省自治。1921年5月孫中山在廣州就任非常大總統,他發表宣言,支持自治,他說:
“集權專制,為自滿清以來之秕政,今欲解決中央與地方永久糾紛,惟有使各省人民完成自治,自定省憲法,自選省長,中央分權于各省,各省分權于各縣,庶幾既分離之民國,復以自治主義相結合,以歸于統一”
與此相應,許多著名學者也提出了系統看法。胡適認為,用集權形式施行于最不適宜集權的中國,是軍閥割據的根源,而依據省自治的聯邦制才是打倒軍閥的有力武器⑥。胡適的出發點是美好的,但邏輯錯誤,因為推行省自治的人必定是在位的省軍閥頭子,省軍閥頭子湊熱鬧趕潮流可以,真要制訂一部憲法約束自己甚至推翻自己,就非常荒謬了,這也是資產階級學者們過于天真,沒有認清中國社會的現實。此外如唐德昌也在《聯省自治與現代之中國》一文中解釋,他強調聯省自治是鞏固民主共和之成果,解決時局糾紛之良法,其實行之方式則與胡適的理論相差無幾,認為依憲選省長則“中央不得位置其私人”,又可抑制派系,則南北一統易如反掌。這都是過于樂觀的見解了。林可彝獨在《天壇憲法應該怎樣改正》一文中指出一個事實:
“通常贊成聯省自治的,多半以現在軍閥,據土自雄,在勢已無統一可望,不如利用趨勢,聽任各省自治,以謀統一。”
武育翰則在《聯省自治與職業病》一文中奢望:
“如果湘省能閉關自治,推而至于聯絡他省,也都閉關自治,那么不去求統一自然也會統一了。…不如因省區已具有聯邦之跡象,因勢利導,由單一國一變而復合國,從聯省自治這條路,來求和平的統一,我看到反是一個終南捷徑哩!”
“聯省自治”幾乎成了那時全國報刊討論的唯一熱門話題,在此背景下,全國工商界、教育界等八個團體在上海召開了“國是會論”,擬出了一個聯邦制的憲法草案,并為其后曹錕政府頒布的《中華民國憲法》所部分采用,可惜由于曹錕賄選上任,因而其本身合法性即受質疑,因而曹政府頒布的憲法并未獲得學者的承認與西南軍閥的支持。
三、聯省自治的實踐過程
1920年,湖南軍閥譚延閩、趙恒惕率領湘軍打敗了倒行逆施不得人心的皖系張敬堯,重建湖南的革命政府。在勝利的新形勢下,社會各界強烈要求湖南省自治,旅居京津的湘籍大佬熊希齡等人也倡議湖南自治。熊希齡并找到梁啟超,委托梁啟超以極快的速度起草了一份《湖南省自治根本法草案》寄回長沙。在此形勢下,譚延閩召集湖南官紳開會討論省憲起草事宜,但有很大分歧。大多數人民所要求的,是公正、民主、反對軍閥獨裁的省憲和自治,而以譚延閩、趙恒惕為首的當權派則希望通過省憲來鞏固自己的權力,并在全國造成一個割據的既成事實。雙方沖突不斷。年底湘軍內訌,譚延闖辭職,趙恒惕接任湘軍總司令,操縱省議會選舉第十二區司令林支宇為省長。林到任后聘請專家學者負責起草憲法,草案完成后再交由各縣選派的代表組成的審查委員會審核,最后由全省人民投票公決,然后頒布實施。程序是民主而且公正的,雖然后來的事實大謬不然。
“湖南自治法籌備處”于1921年元月成立,當時任起草委員會委員的人士有李劍農、王毓祥、王正廷、蔣百里等人,均為在湘的知名法學專家和學者。從三月下旬至四月中旬起草完成,交由155人組成的審查委員會審查。在起草過程中,軍政府并沒有對起草內容加以干涉,然而在審查過程中,由地方實力派派來的審查員們卻由于地方主義的觀點而對草案百般挑剔,以致一拖再拖,難以通過。直到8月份仍然處在爭議之中。
七月份,湘軍北上援鄂,趙恒惕聯絡川軍劉湘進攻湖北,驅逐湖北督軍王占元,把吳佩孚的勢力趕出華中。8月,吳佩孚反攻,湘軍大敗南撤。趙恒惕擔心吳軍乘勝南下湖南,于是請英國住漢口領事出面調停,一方面下令長沙的省憲審查委員會盡快通過省憲,以便造成湖南自治的既成事實,從法律上阻止吳軍南下。審查委員們“一聽到岳陽失守省垣吃緊的消息,不上三天工夫就將141條大典審查個干干凈凈。”11月1日,全省對憲法草案進行總投票,一個月后以1800余萬票通過。1922年1月1日正式公布。長沙造幣廠立即趕制了“湖南省憲成立紀念”銀幣、銅幣,以資紀念,銀幣上還雕上了趙恒惕尖瘦的肖像,不過沒有大量發行。
《湖南省憲法》的頒布實施,是中國近代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既是中國憲政運動的一次實踐,也是中國近代社會史上一次民主與法制的實驗。作為資產階級進步學者主持制定的一部省級自治憲法,它有以下幾個特點:
一、對人民權利的規定。《省憲》基本采用西方資產階級憲法“主權在民”的原則,強調“民主”,在總綱中確認:“湖南省為中華民國之自治省”,“省自治權屬于省民全體”,并擴大了人民的權利自由,諸如法律平等、人民享有種種自由(言論、結社、信仰、遷居、營業等),男女兩性同享選舉權等,選舉、罷免、創制、復決四權也第一次被寫入憲法。這些,在中國憲政史上均具有開創性的重大意義。這部憲法充分體現了資產階級自由、民主、平等的理念和要求。
二、規定政府的組織框架為三權分立。省議會為立法機關,議員按人口比例直選。省長為最高行政長官,人選由議會提名,全省公決確定,任期四年,省長下設省務院,院轄七司,執行省政務。省高等審判廳為司法機關,長官(含檢察廳)由省議會選舉產生。司法審判獨立進行,不受行政干預。
三、劃分省權與國權。《省憲》對省的事權以列舉方式作了明確規定,其用意在使省權與國權有明確之界分,以為將來制定國憲時之標準。明確省權也為了將來方便從省權中分權與國權,這是參考了美國、德國等聯邦國家的成法作出的。
省憲法既經頒布,接下來即進行議員、省長、廳長等的選舉,在這種時候,充分地暴露了憲法的擺設功能,以及軍閥政治的真實面目。趙恒惕為了當選省長,一方面表示一定“實行憲政,揚民治之光輝,齊鄉國于康樂;”另一方面又采用武力威脅、鎮壓和金錢收買的辦法,終于“合法”當選為省長,而省憲運動至此也可算得“功行圓滿”皆大歡喜了。
《湖南省憲法》反映了資產階級的政治經濟要求,僅就其內容來說,體現了反對軍閥割據,要求民主、自由、自主地管理地方事務的愿望,是有一定的進步意義的。然而在當時的情勢下,這不過是制憲者和社會學者們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要讓當權的軍閥制定限制軍閥獨裁的憲法來推翻自己,無異于與虎謀皮!正如時人所評:
“湖南省憲的意義到現在愈加明白了,他僅僅是趙恒惕用以保險的工具,…省憲法許多條,僅僅只有省長由選舉不由任命和外兵不得入境兩條是他自己要的東西,其余他是一概不要。”可謂一針見血之論!1923年8月下旬,湖南學生界發表宣言指出:
“湖南自治的結果,只是趙恒惕專權,金錢選舉,賄賂公行,非法抵借,殺死黃龐,解散外交后援會,捕拿學生,以媚日人,投降吳佩孚。這些事實,已證明省憲和自治,都是欺騙我們的”,“我們的口號是:反對聯省自治,打倒封建軍閥,繼續民主革命。”這篇宣言,揭露了軍閥所推行的“聯省自治”的實質,表明了人民在現實中的覺醒。
在湖南實行省憲的影響下,全國多個省份也匆匆上馬,制定憲法。緊接湖南之后的是浙江省。浙江省憲的起草者是原省議員何建章、沈鈞儒等人,內容和湖南省憲大同小異,于1921年9月公布,共17章158條。在政府三權分立的組織之外另設監察委員會。然而這部更加完善的省憲卻沒有施行,因為軍政府長官盧永祥根本就不在乎省憲內容,僅僅找個借口“自治”而已,部分議員并不熱心,對省憲內容橫加指責。后來雖然再次修訂,卻依然沒有頒行,著名政治史學家李劍農說:
“浙江所以鬧了許多制憲的花樣,終于不曾實行的緣故,并不是浙江人民不熱心,只是盧永祥始終沒有誠意,恐怕實行起來,要受憲法的拘束,不能專擅自由。原來他的意思,不過借制憲自治,抵抗直系的壓迫罷了。”
除湖南、浙江之外,四川、江蘇、陜西等省的自治運動也較有影響,可惜都無疾而終了。
四、“聯省自治運動”的結論
理論上,省憲的制定和省自治地位的確立,才是“聯省自治”的前提和方式,“聯省自治”則是實行省級自治的目的,即在各省自治的基礎上,通過各自治省的聯合,實現國家的統一。湖南省議會1920年冬提出“聯省自治”主張,即由各省先制定省憲,實現一省自治,然后再實行聯省自治,這樣才能有效地實現國家的統一。“既免軍閥專擅之名,復無割據稱雄之患,本源一正,效用自宏。”此后不久,湖南省議會通電廣東軍政府和西南各省,促行省自治,并以省自治為基礎,實行聯省自治,組織聯省政府。
湖南省議會的“聯省自治”主張提出后,反響非常熱烈,西南各省軍閥則把“聯省自治”看作相互之間實現軍事聯盟,共同抗擊北洋軍閥的有效方法,于是紛起效尤。川、湘、鄂在打敗王占元之后曾商議聯合,被吳佩孚打敗后又與浙、陜、粵、貴、滇、皖各省達成一致,討論組織聯合議會,以與北洋政府相抗衡。因此,軍閥頭子們的“聯省自治”早已和資產階級學者們倡導的“聯省自治”背道而馳。正如陳獨秀在《對于現代中國政府問題之我見》一文中指出的那樣:
“所謂聯治,不過聯省自治其名,聯督割據其實,不啻明目張膽提倡武人割據,替武人割據的現狀加上一層憲法保障。武人割據是中國唯一的亂源,建設在武人割據的欲望上面之聯省論,與其說是解決時局,不如說是增長亂源。”
然而這場運動影響深遠,其兩面性的特征值得后人深思。一方面,它作為軍閥政治的副產品,不能不在其理論和實踐中為軍閥政客所利用,另一方面它又具有反對軍閥割據,希望以憲政方式逐步統一全國的積極因素;同時它一方面體現了資產階級改良派進步的政治觀點;即希望通過“聯省自治”,逐步消滅軍閥,實現全國憲政,另一方面它又天然地成了軍閥割據自雄的法律依據,這是制憲者所料得到但控制不了的情況。正是由于這種兩面性,使得整個運動在開始之初轟轟烈烈,最終仍以失敗告終,充分說明了資產階級改良派的社會改良道路是行不通的,軍閥政治無論怎樣花樣百出也是行不通的。
五、省憲硬幣的品種和版別
省憲硬幣的版別,銀幣一元主要有面中“三”字形圖案(又釋為乾坤之“乾”的符號,圖1)和正面鑄趙恒惕頭像二種,并有金質樣幣存世,在圖案方面和銅元一個風格。銀幣因種種原因沒有大量鑄造。兩個版別都十分少見。銅元的版別則有多個品種,二十文面值的有兩種,第一種是正面下緣紀年“十一年一月”,第二種則是“十一年一月一日”,前者稀少,后者曾經大量發行流通。面中一個“三”形圖案,有的解釋為代表“十一年一月一日”中的三個“一”,有的認為是八卦中“乾”卦的代表,兩種說法均有其合理性,由于沒有文獻資料左證,無法判斷當初造幣廠的真實意圖。背面周圍刻英文國名和面值,中間雙旗幟,旗幟交叉處上部刻菊花圖案。十文面值的也有兩種,正面左右均為“當十”,下緣書“中華民國十一年一月一日”,第一種背面圖案和二十文一致,為旗幟上菊花圖;第二種背面圖案有變化,旗幟上方菊花圖被一個五角星取代,其他文字、圖案與第一種一致。兩種發行量都比較大。由于為適應快速發展的形勢需要,湖南省憲銅元模具沒有處理好,圖案也不夠精致,導致省憲系列十文銅元缺損明顯,比二十文遠為不足。發行量較小的省憲二十文“十一年一月”版和更為稀少的精美銀圓一起,成為了當今機制幣收藏界的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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