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陶,姓名周文彰,1953年8月生,江蘇寶應人。哲學博士、教授,兼中國人民大學博士生導師,浙江紹興蘭亭書法藝術學院客座教授。現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海南省書法家協會名譽主席。
出版著作:《狡黠的心靈:主體認識圖式概論》《從歷史走向現實》《特區導論》《綠島傻想》《并非傻想》《跨世紀的抉擇:經濟特區二次創業》《瓊臺農業合作研究》《李向群的人生啟示》等。
出版翻譯著作:《康德》《理由與求知》《當代認識論導論》。
出版主編著作:《國際慣例書庫(1-5卷)》《當代國際慣例叢書(1-6卷)》等。
2003年3月開始學習草書。作品被《人民日報》《中國書法》《書法報》《中華英才·青年書畫界》、日本《書道》等刊登評介。多次參加全國性書展: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00周年書法展;第三屆中國(天津)書法藝術節;當代百名書畫藝術英才作品展等。迄今自編自印《弘陶習書錄》《弘陶草書千字文》《弘陶草書前赤壁賦》《弘陶草書琵琶行》《弘陶書法作品集》。

藝術家以充滿熱情的藝術創造贏得人們的羨慕和尊敬。
弘陶先生則以他的書法作為藝術橋梁,贏得界內界外國內國外各色人等的青睞和推崇。
文懷沙曾言:“弘陶習書創造了兩個奇跡,一是越過楷隸,直接從行草入手,成就斐然;一是行草寫豎不寫橫,橫幅難度大得多,偏偏弘陶一上來就揮筆橫書,比不少窮其半生一老本等練字的人也毫不遜色,稱得起是異軍突起的書法藝術家。”
其實,弘陶先生在書法上創出的兩個奇跡,很符合時代要求。當今世界高速發展,即使專業從事書法藝術的人,亦沒有“磨盡十缸水”先楷后行再草的習書條件。業余學書打破循規蹈矩的慣例,弘陶辟此蹊徑可圈可點;二是今日的樓房居室比往昔的房屋都要低,舊式懸掛中堂、條幅之類已不合時宜,大小斗方成流行款式,橫幅作品乃當今驕子,前景未可限量。
弘陶書法是時代催生的藝術產物。

問世間何為藝術?藝術是一種情趣,一種技巧,一種感覺,一種浪漫。它所依靠的是悟性、刻苦、自信,它所需要的是汲取、提煉、升華。
弘陶先生為哲學博士。在常人眼里,哲學與藝術似不搭界,嚴肅與浪漫大相徑庭。然而事實往往超出想象。弘陶絕對寫得一手好字。他的草書融匯二王、懷素、于右任諸家,又有自己的特點:大氣、雄健、灑脫、流暢,小不滿盈尺,大可及數丈,皆能從容駕馭,游刃有余。運筆似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大處著眼,小處著手,字間行距,左右停當;輕重緩急,順其自然。我曾得到他一件橫幅巨制,愛不釋手。幾位圈內人看后曾評價云:“章法有序,筆法有循,不溫不火,上乘佳作!”誠然可信。
但誰能想到,他的前半生幾乎和書法不沾邊,甚至可以說是不寫毛筆字的。
2002年下半年,他走上領導崗位,主持海南宣傳文化工作。工作環境變了,題字的請求常常不期而至,而他偏偏難以滿足別人的愿望,難免陷入一種尷尬境地。“翰墨飄香”四個字,是他在萬般無奈之下勉為其難,平生第一次在宣紙上寫毛筆字。
弘陶開始是無意識無目的地寫畫,常常看到什么臨摹什么,隨心所欲,由著興致來,直到有一天突然在書店看到于右任的《標準草書千字文》,如獲至寶,并對照其他先賢草書反復臨寫,才走上了正規的習書軌道。
練了草書,他才知道現代的簡化字,有不少就是古代書法家創造出來的;臨帖讀帖,他眼前又開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研習書法,促使他把唐詩、宋詞、漢文章乃至中國書法史都系統溫習了一遍。研究書法還使他熟悉了二王、張旭、懷素、孫過庭、蘇軾、米芾、傅山、徐渭等等。他的中國文化素養在學習書法的過程中得到了補充和增強。與書法結緣后,再有出差機會,他更加留意文人墨客的詩詞墨跡。他見縫插針,進行了一系列的書法追根溯源。用他的話說叫“朝圣”。到浙江訪西泠、蘭亭;到安徽看徽墨廠、宣紙廠,看歙硯;到保定看碑刻。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讓他陶醉,讓他忘我。從某種意義上說,由表及里,使他填補了對國學研究的缺憾。
中國諺語云:“貪戀花朵,失去果實。”
泰戈爾說:“貪戀果實,錯過花朵。”

弘陶兩者兼顧,既“貪戀果實”,也不“錯過花朵”。
兩眼只盯著目的和成果,忽略了過程的樂趣,研究就會變作完成任務的苦差事。
把研習和欣賞統一起來,沉浸在思維和審美的樂趣之中,那么研習過程就變作一種生機盎然令人迷戀的鮮活成果。弘陶巧妙并完美地將枯燥與歡樂融會在一起。這正是哲學上的“離苦得樂”。
星星消失的時候,太陽說:“我來了。”
鮮花消失的時候,果實說:“我來了……”
在不知不覺的日月移動中,弘陶既欣賞了花朵,也收獲了果實。
人的精力畢竟有限。藝術與政治的通家并不多見。弘陶先生卻是一位把藝術與政治合二而一的通家通才。
古希臘德爾斐神廟有一句箴言說:“認識你自己!”文藝復興時期法國著名人文學者蒙田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認識自我。”弘陶始終清醒地認識著自己。
就藝術而言,“脫靴李白千行草,落難林沖一桿槍”,所有的藝術家都能根據自身的境遇找到自己的位置。弘陶的位置是找準了。

他在發現了《于右任標準草書千字文》之后,買回狠下功夫,反復研摹了數十遍之多,很快便草得有章有法了,而且從此對草書情有獨鐘。此后,他遍訪古今草書名帖,端詳、默讀、背臨、取法,廣泛涉獵,多多益善。習書四年,歷代草書珍品他都反復揣摩,走的是穩扎穩打的路數。隨著臨帖的深入,他又開始大膽揚棄,不再每位名家都臨,而是集中優勢,重點突破,尋找與自己風格相近的名家多下功夫。凡格調差異大的,則權且放下。這期間,他對張旭、懷素、文征明鐘愛有加,尤其文征明的《前赤壁賦》,因為個性心理影響,用功尤深。
他歷來欣賞毛澤東手書詩詞。那些要大則大,要小就小,不受束縛,隨心所欲的筆走龍蛇,一劃通神,令人向往。通過臨摹,他逐漸掌握了氣勢磅礴、跌宕有致的章法,對他創作時的謀篇布局產生了很大影響,事半功倍。思想的明確,使他從一開始就高屋建瓴,遠遠超過了一般的習書初學者。
如今人們都在“忙”,但各有忙法,忙不出所以然者不少,弘陶卻是真忙。領導干部,公務繁重不言而喻,那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他的幾年習字,時間全憑一個“擠”字。回家等待飯熟之際,見縫插針揮幾筆;用腦過度夜里失眠,披起衣服臨幾行;即使出差,首先帶上筆墨紙氈,抽空寫一寫;外出開會,忙里偷閑,找機會以書會友,切磋技藝。甚至出訪國外也一如既往,像法國、羅馬尼亞、馬來西亞等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刻苦習字的身影。
弘陶習書5年,完全業余。工作時間,他忙得不可能寫一個字,他的辦公室內也不設書案;就是業余時間,也有許多公務要做。但他進展神速,個中自有小秘密。與其他人不同,他從習書開始,對求字者便有求必應,誰張口,基本都慷慨贈予,索要的人多了,就有了動力,也有了壓力。時間一長,書藝進步了,便“以舊換新”,甚至“換一送一”。多者有的人連換三次,有些人認為以前的字更珍貴,堅決不換,還演繹出一些有趣的小故事。
5年的“業精于勤”,弘陶的書藝成了氣候。他的書法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看重,被越來越多的人所喜愛,報刊雜志不斷發表他的作品,他的書法也被鐫刻在一些碑林名山上。人們趨之若鶩,他始終來者不拒。他的書藝名聲益見深遠,傳播四海。
身為高層領導又寫得一手好字,有時求字者的目的也不那么單純了。弘陶始終堅持一條原則:個人收藏盡量滿足,書畫展覽盡力支持,但商業匾牌之類堅決不寫。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弘陶先生親歷親為,身體力行,為千百藝術家樹立了難得的榜樣。他的存在,是海南書法家之幸,是海南美術界之幸,是海南整個文化藝術界之幸!近年來,他在海南倡導并強力開展“書法推廣”活動,著力打造“書法之鄉”。在他看來,書法既是中國的傳統藝術,也是中國人的文化基質。因此他把“書法推廣”工作作為海南文化建設的重要方面。正像吳東民所說:“從弘陶先生身上,我們深深感受到宣傳文化工作的領導干部學點藝術,能對藝術發展起一定的帶動作用……我們對此充滿感激,也充滿干勁!”
我與弘陶1992年相識。他治學嚴謹,一絲不茍。他待人親和是發自肺腑的。凡是與他相識相處甚至見過一面的,都會感同身受。記得當時我送他一幅國畫《屈原求索》,他送我一部哲學專著《狡黠的心靈:主體認識圖式概論》,那時他還未寫書法,但對藝術界的人亦很親近。2005年他來深圳,我去迎賓館看他,他拿出兩部書法集相贈,一本是《弘陶習書錄》,一本是《弘陶草書千字文》,翻閱之下讓我驚詫不已:相隔十三年,而他習書不過三年光景。我驟然發現,在不知不覺的歲月搖移中,他把許多人遠遠地拋在了后邊!豈止是我,我相信不少人都會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那書藝變化的神速,誰也猜不出是用了哪座仙山的靈丹妙藥!
嗣后我們長談過兩次。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才冰消雪融:時間對有些人是消耗消磨,而對他則是寸陰寸金熠熠生輝!

弘陶先生當然不會滿足。他的規劃、安排、設想、打算會層出不窮。例如他說,先前前四年,他重點攻的是草書的寫法,對筆法、墨法研習不夠。他甚至認為這是他書法的明顯弱點,他把2008年定為自己的“筆法年”。我看他,既然走上了藝術之路,便毅然決然一條道走到底了。
這就是弘陶習書的啟示。
當然,5年時間對弘陶先生來說還只是開始。在習書的路途中,他還會有坎坷、挫折、停滯期、回旋期等等。但正如毛澤東所說,道路曲折,前途光明。藝術亦如此。我不由想起宋人楊萬里的一首絕句:
莫言下嶺便無難,賺得路人空喜歡。

正入萬山圈子里,一山放過一山攔。
弘陶先生小我整整10歲。5年成績已洋洋大觀,再過10年又該有多大的變化?那時他才是我現在的年齡。時間便是最大的財富。只要他矢志不移走下去,把現實與歷史,理性與激情,意志與智慧,邏輯與幻想融會貫通,一往無前,他的前程肯定是一片絢麗,一片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