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是離過婚的人,有一孩已判給女方。真是天賜良緣,一鄰村姑娘玉米,一下子愛上了他,不久就登記結婚,婚后約一年,高粱就到M國打工。雖遠隔重洋,但他們尚能不斷用電話聯系,就像面對面交談,也感到很幸福很美滿。三年的合同期一滿,高粱立即乘飛機回國。
玉米一個月前就扳著指頭倒數著過日子,盼星星盼月亮,這一天終于把丈夫盼回家。高粱大包小包地為玉米帶回許多異國的好東西,其中有金項鏈,寶石戒指、瑪瑙手鐲等珍貴飾物。玉米為丈夫做了許多好吃的,還拿出結婚時就藏下的一瓶“五糧液”。兩口久別又團圓,別提有多美有多甜了。
半夜,高粱突然感到有點不對勁,立即扭亮了燈燈,果見玉米的小腹部微微隆起。高粱是過來人,據此跡象,最起碼有4個月的胎齡。高梁頓生一股無名火,但很快就冷靜下來,怕這事嚷出去被人笑話。他想直問,你與誰好上了,但又想,那不等于胡傳魁在問阿慶嫂:“你是共產黨嗎?”從那以后,高粱常唉聲嘆氣,當然嘆氣之因是戴不起這頂綠帽子。妻子哪里知道他心里害了病,紅著臉主動向他要。他只冷冷的一句:“我有病。”提到有病,玉米想:丈夫在外這些年太辛苦了,身子虧了,就向鄰居老奶奶們討教治“虧”方法,得來的秘方是大甲魚和牛鞭,于是玉米不惜花大價錢買回一只一斤多重的野生老鱉,又托宰牛場的熟人帶回一根種牛牛鞭,還從藥店買回人參、鹿茸等名貴藥材同燉給丈夫補身、強腎、壯陽。丈夫對于這要么不屑一顧,要么沉默,玉米干著急。
一晃幾個月過去。玉米的肚子明顯地大了起來,這時她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暗暗地高興。然面對丈夫的冷臉又高興不起來。她曾想到同他離婚,又實在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她眼里的高粱是個很優秀的男人,離婚后難保再嫁這樣一個好男人,因此她整日生活在重重矛盾之中。加之近日身體明顯不如以前,飯量也較前減少,還心慌氣喘兩足腫。都說做孕婦不好受,這下她可領教了。估計往后身體會更差,故很需要丈夫的關懷和照顧,所以無論如何不能離婚,要想方設法打動丈夫。有一次她捏了他一下:“我們給未來的孩子起個名字吧……”不提孩子不來氣,一提孩子他立即怒氣沖沖地吼了她一句:“給他起個‘天’。”這樣以來經常發生,弄得玉米不敢提孩子半個字。
后來的日子里,倒是外面的流言蜚語傳給了玉米,說他們情感不和的主要原因是她早有外遇,并說她肚里的孩子也不是高粱的種。
她哭腫了眼。
婆婆想到很快就要抱孫子或是孫女了,很高興,但間他們兩口兒整日磕磕絆絆的,就職責兒子:“放著好日子不過,想朝渾水里鉆是不是。”兒子見媽不是外人,就將實話相告:“媽長痛不如短痛,我想離。”“為什么?”“她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瞎說什么呀!人家玉米這孩子,要多老實有多老實,根本沒有是非。”“這種事有幾個是敲著鑼干的,你當然不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兒子見媽不相信,沒辦法,就想,此時無證據待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去做親子鑒定,那時看媽還有什么話說。
有一天晚上,玉米感到肚子陣陣作痛,還發現身子底下“見紅”,看樣子快要臨盆了。高粱一算,自己到家還不到七個月,怎么說也與自己掛不上號。玉米則強調是早產。它們呢發生了短暫的爭執。
高粱深知,在離婚手續未辦妥之前,仍是她的丈夫,此時他必須盡一個丈夫的責任,不然法律和道德是不允許的,于是他撥通了“120”。不一會兒,那免費接送的救護車就來了,將玉米送進了縣醫院婦產科。
接待玉米的首診產科醫生是個不到30歲的年輕人,她給玉米做了詳細檢查,只見她不住地咂嘴,然后開了多項查單。高粱很快叫了費,陪玉米到各科檢查。所有的檢查單出來了,最后女醫生盯著一張檢查單緊皺眉頭,對高粱說:“怎么現在才來?”“肚子一痛就來。”“好吧,請外科醫生來,準備手術吧”“怎么,要剖腹產?”“你自己看看。”高粱接過醫生遞來的一張“彩色B超檢查報告單”,后面的檢查結果是;巨大型卵巢瘤,性質待定。
高粱頓時傻了眼。玉米先是一驚,后來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