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匯
主題:影想放映《玲玲的花園》(劇情片)
導演:大冢龍治(日本)、黃驥
主辦:新樂之聲國際傳媒公司、《大眾DV》雜志
時間: 2007年7月29號(周日)
地點:北京海淀區閔莊路1-5日金佰翰國際會館
人數:約50人
簡介:家在北京的小女孩玲玲因為天天遲到,被老師、同學和周圍的人恥笑。兩個星期以后,全年級打算一起去爬山,為了能和大家一起去,特別是隔壁班帥帥的男老師,玲玲想辦法努力克服自己的遲到,于是她做了一個有魔力的枕頭……
觀影手記
觀影人:
于飛宇
緊趕慢趕,依然還是錯過了寶貴的開頭字幕。進門就看到一個一身白裙的小女孩在屏幕上晃蕩。看了兩分鐘,我悄悄問旁邊的女孩“今天放幾部片子?不是有一位日本導演的嗎?”“唔唔”她低著頭含糊著,正借著屏幕上的光查閱手里的資料。
沒錯,導演:大冢龍治。這個日本人,拍了部很“中國”的電影。
黑澤明的《亂》取材于沙翁的《李耳王》,但沒人說他不是一個日本故事,《玲玲的花園》在北京拍,整個劇組除了導演以外,其余都是中國人,“很難定義這是哪個國家的電影。”大冢龍治在乎的,是如何講述一個屬于整個人類共有的故事。從這一點上,《玲玲的花園》應該叫做“大冢龍治的花園”,一切都要從他的孩提時代說起。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因為父親的工作,大冢龍治全家從日本搬到了澳大利亞。在他上學的澳大利亞小學,他成為第一個就讀的外國人,也是第一個日本人。“當時我不會講英語,沒有什么朋友,每天放學以后就在家里畫畫……”后來由于數學方面的優秀,大冢才開始融入周圍人的世界,他發現,只要有一點做得很好,就可以得到別人的關注。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大冢看了一部日本電影《沒有希望的小街》(黑澤明第一部彩色片),正是這部當時他不知道導演是誰的片子改變了他以后的人生。也讓長大后回大日本的大冢,在大學的理工科專業畢業以后,重新學習電影理論,改行在電視臺做紀錄片。這時,王家衛和張藝謀等中國導演的電影在日本火得一塌糊涂。“這些中國電影,給我最大的印象是他們對色彩的運用,讓我想起小時候看的黑澤明的電影,”另外讓他想起的,是澳大利亞的滿眼綠色。
25歲,大冢龍治決定到中國來,拍屬于自己的電影。七年之后,他來到了北京。在北京生活了兩年以后,大冢拍攝了自己的第一個劇情片《玲玲的花園》。
坐在我面前的大冢龍治和黃驥絕對可以算得上一對最佳拍檔—遇到語言不通時,黃驥就在一旁輕聲細語地提醒。有時候被帶得連自己的中國句式也有了“倒裝”。兩個人,說不清相互是誰影響了誰。大冢一副溫柔可愛的樣子,和我以前印象中的日本人形象大相徑庭,不過想想也是,只有這樣的氣質,才符合片子的感覺。
采訪結束以后,乘大冢不在,黃驥偷偷跟我說,別看大冢說話的樣子很溫柔,其實是個工作狂,準備初期,白天要出去找場地,做許多準備工作,晚上兩個人還要討論劇本,有的時候太累了,坐著就能睡著,這時候頭就會被大冢龍治毫不客氣地敲上幾下。
在《玲玲的花園》中,你能看到失意的小玲玲在自己的努力后閉上眼睛,抱著“魔術枕頭”露出甜蜜的微笑;也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新舊交替中的北京。看完,會覺得這更像一個小孩子的夢。在那里,每個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花園。
“我孩子時候的記憶和現在的北京做成了這個片子, 不管是哪個國家、哪個人,都經歷過童年,我希望看這個片子的人,能回憶起自己的童年時代,雖然,童年并不全是美好。畢竟,電影有很多的可能性 。”
現場交流
觀眾:《玲玲的花園》劇本是如何創作出來的?
大冢龍治:我當初正在找演員,是一個發生在中國和日本兩位女孩之間的故事,跟《玲玲的花園》完全不同。我在找演員的時候發現了冷小玉(飾玲玲)。當時是在798的一個活動上,有很多小孩參加。大部分小孩都在父母的陪伴下玩耍,只有冷小玉在角落里和自己玩,她的媽媽站在遠處看著。我看她的樣子和眼神,和別的小孩完全不一樣,于是干脆放棄了原來的劇本,重新寫了一個故事,也就是《玲玲的花園》。
黃驥:我看到大冢的第一稿劇本就非常喜歡,于是我們一起著手準備。我主要是負責讓劇本的整體感覺符合中國國情以及從女孩的角度出發寫小女孩行為,包括一些心里描寫。冷小玉本身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這可能和父母是藝術家,每天和父母及他們的藝術家朋友在一起有關。

大冢龍治: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有自己獨特氣質的孩子,她的眼睛和身體語言自然表現出內心的感受。我拍紀錄片的經驗是事先有一個大的結構,不需要特別明確的東西,到了現場,根據現場的環境和人物狀態隨時改變。這個劇本我也采取了這樣的做法,臺詞很少,所以冷小玉的這種氣質和我的經驗剛好可以結合在一起。
觀眾:也就是說劇本是為這個女孩量身定做的?
大冢龍治:也可以這樣說吧,她的很多狀態很像我小時候,有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所以,這個片子其實也可以說是冷小玉的紀錄片。
黃驥:對,這個影片的拍攝手法很像是紀錄片,這和他個人經歷有很大關系,但故事卻是很劇情的,劇情本身賦予它的魔幻色彩和記錄的拍攝手法,這兩者結合起來很難準確地定義它的類型。但是,也正因為它的模糊性,讓它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呵呵。他剛給我看他的劇本的時候,我們還不是很熟悉,但我一看就很喜歡,然后馬上給他郵件,想一起做。
另外,在尋找場地和演員的過程中,也有很多意外發現給我們新的靈感,很多劇情都是因為這些場景和演員而產生的。比如我們在北影邊上的小月河公園見到幾位老人組成的樂隊在排練,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于是就設計一些場景加進去了。
觀眾:我注意到劇中的玲玲和她的男老師之間有某種情感上的聯系,可以稍微解釋一下嗎?
黃驥:當時是這樣設計的,玲玲的爸爸不好看,而且是個收垃圾的人,她自己在學校也沒有太多朋友,所以當學校帥帥的男老師出現時,就變成了一種感情的依托,但玲玲無法靠近這個男老師,所以我們設計了她喜歡做小東西的細節,讓玲玲找到一個可以和男老師溝通的點。
觀眾:我注意到小女孩遲到的時候要拎水桶,這是根據什么來定的?
黃驥:這個設計在劇本最初時就有,是根據日本漫畫里的一些情景設計的。
大冢龍治:對,差不多。在日本,說到遲到,馬上會想到:拎水桶。
觀眾:我看到關于“魔術枕頭”的部分,覺得很像現在的一些電視廣告,為什么要設計這個呢?
大冢龍治:這個想法是來自于我看的一則新聞,伊拉克戰爭中有很多士兵晚上睡不著,有人開發了一種“音樂枕頭”幫助他們睡覺。我感興趣他們睡覺的時候做什么樣的夢,于是也想在片中表現這一點。另外,現在很多的廠家為了提高購買率,在廣告中夸大產品的功能,還不具備辨別能力的孩子們容易相信廣告里所說的。
黃驥:這點在哪個國家都一樣,在中國也有很多這樣的廣告。
觀眾:我覺得影片帶有夢幻色彩,但你卻把它放在北京這個非常具體的環境中,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某種情結?
大冢龍治:現在的北京變化很大,很像70年代的日本,新舊交替,很多人只想得到新的東西,孩子也一樣。

觀眾:我想問一下,這部影片花了多少錢?在哪些地方?
大冢龍治:一共……四萬多吧。
觀眾:啊,有沒有超過預算?
大冢龍治:我在來中國之前已經計劃好第二年拍攝一部電影,只是沒有想到會花這么多(笑)。
車馬費,器材費、演員、道具(租藍色卡車、買了一扇門),還有音樂,另外,我們的場地比較分散,在郊區的戲份也比較多,特別是在家里的夜戲,需要用到燈光……
觀眾:你們使用什么設備拍攝?
大冢龍治:我們用松下HVX200拍攝,這個設備的特點是可以用電影效果24P,現場調顏色的效果很好,在原色的選擇上很明確。另外,這款機器使用了萊卡鏡頭。
不過,我沒有使用P2和高清格式:P2卡容量太小,所以選擇用磁帶拍;但是用磁帶不可以拍高清模式,所以選擇了標清。我期待以后出現可以方便使用的高清。

觀眾:現在中國的變化十分迅速,您以前在日本時一直在紀錄片領域工作,有沒有想過拍中國題材的紀錄片?
大冢龍治:現在沒有。對于我來說,紀錄片可以記錄眼前發生的事情,眼前發生的事情也重要,但是我想表現未來——現在的社會在以后會變成的樣子,《玲玲的花園》也是,表現新舊交替中的城市對孩子所產生的長時間的影響,在以后的北京,好像玲玲這樣縮在自己的世界的孩子會越來越多。
現在的中國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的中國,我期待看奧運會之后每一個人的夢想。
非經驗性的視覺探險
—實驗電影短片展
有學者認為:電影傳入中國時,實驗電影就是一個缺失的單元。
電影是被“發明”的,結合了技術的產物,電影早期是不斷的技術實驗,同期歐洲藝術家啟動了電影自身語言的實驗,這也就是“實驗電影”一詞最早的源頭了。西方及日本、韓國等地日益蓬勃,每年都有特色各異的實驗電影節,然而中國,直到近二十年,才陸續出現了一些實驗電影的探索者,可實驗電影一詞仍不為眾人所熟知, 2000年后,在極少的獨立影像年展中出現過實驗電影短片的分項,但至今沒有真正的純粹的中國實驗電影節。
當我們已經習慣于觀賞有劇情的敘事電影后,對于非敘事電影感到陌生、甚至不歡迎,這足以肅殺了實驗者的熱情。
那么,請讓我們跟隨實驗電影進行一次視覺的探險吧!
國內部分展映影片(詳細片目請關注大眾攝影大眾DV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