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地方劇種,滑稽戲能走出上海、讓更多觀眾認可,您的作用是很大的。無論是春節晚會上的小品還是影視劇,您的表演都能深入人心。您認為滑稽戲所需要的一些夸張、幽默和噱頭,與影視表演或其他藝術形式相比有何區別?
它們都是感覺的藝術。話劇有時也夸張,比如過去老前輩演的《群猴》、《升官圖》等甚至比有的滑稽戲還要夸張;港臺電影和國外鬧劇中也有喜劇夸張的成分,不過有些夸張已到了讓人害怕的無厘頭的程度了。關鍵還是要掌握分寸感。我在話劇和影視劇里的表演好像稍微夸張一點,但在滑稽戲里頭我的表演是屬于比較收斂的。
當初怎么會想到選擇演員這個職業?

從藝五十年來,我覺得人生邁出的第一步是挺值得記憶和回味的。我在中學時就喜歡搞文藝,朗誦、快板、活報劇等什么都演,之后就去考了上戲,可惜沒考上,然后又轉考中戲,在北京待了四年。臨近畢業時,恰巧黃佐臨老師在我們學校教學、排戲,這老頭不知道怎的喜歡上我了,于是就給文化部寫信,把我調到上海來了。他覺得我比較適合演喜劇,就把我安排在上海滑稽劇團,當時這個團屬于人藝的一個分團,院長就是他。
演員到了一定的年齡,成功和修養會賦予他一種魅力。不過大家往往都喜歡看帥小伙,您年輕時帥么?您對于今天的電視選秀節目怎么看?
有人說我帥,我老婆就說我挺帥的;也有人說我不帥,因為形象不夠“高大全”。記得中戲院長徐孝忠在招生時總愛說:“你們要多注意演員的形象,當然像嚴順開這樣類型的也不要漏掉。”所以,藝術之美不能僅僅以外貌來審定,它更注重內在的東西,一個好的演員是源于他的一種魅力,是內心對生活的一種理解。選秀節目我有時也會看一下,總之覺得不要太“過”,不要把它當作文化的主流,電影永遠是好萊塢,舞臺劇永遠是百老匯,什么東西都要有一個分寸。咱們演員也是一樣,好多年輕演員問我:嚴老師,演戲究竟該怎么演?我說就是分寸,夸張有夸張的分寸,生活有生活的分寸,這樣的表演才能吸引觀眾。
聽了您這番話,我感到您一直在跟這個時代互動著、思考著。也許換了別人到了您今天這樣的地位,當一生所付出的努力已經得到回報時,可能有些事已與他無關了,但您還有這樣一份社會責任感,有這樣的意識去思考一些問題,這讓我特別感動。國慶期間您舉行了從藝50周年專場,人到七十再上舞臺,您有哪些新的探索和思考?
實際上拍影視劇還相對輕松一點,像我這樣的年齡和俊男靚女一起拍戲,頂多就是幾場戲、幾個鏡頭,比較輕松,而且收入也比較多。但我為什么還喜歡舞臺呢?因為舞臺能鍛煉人,能讓人實打實地學到些東西。舞臺是演員的藝術,影視是導演的藝術。作為年輕演員來說,不能只重視影視而輕視舞臺,如果從長遠角度考慮,還是要上舞臺,舞臺能讓演員練到一些真工夫,而且接觸很多不同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