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初中組

我們 劉 濤

彼岸花開時 何廣英

來來。

做為你兒時最忠實的玩伴，我已經習慣了這么叫你。當你一臉嚴肅地把你的名字——“藍不來”寫在課本的封面上時，我才驀然意識到，我們可以笑的所謂的童年接近尾聲了。

每一年我們都會非常不情愿地被家長拉到門前，挺胸抬頭地站好比身高，我總是嘲笑你比我矮一截的個子，憑著木門上刻下略高一些的記號，搶你的蘋果吃。

可就是那些記號隨著我們的成長，節節拔高，取代了光明，仿佛是宣告新的時代到來，把秋千，麥田，布熊，糖果都拋給過去。

我裝模做樣地坐在小學教室里聽老師講課，從書本上方偷偷地瞄你，你把零食裝在上衣口袋，趁老師寫板書時迅速地塞進嘴里。

瞧，這么幼稚的事情我都幫你記得。

你像個變戲法的小丑一樣，把關于我們的記憶膨脹起來，彌漫在我生活的每個角落，甚至在每一個細節中都有你的影子。

小時候蕩秋千，勾手指說不分開，可誰能相信童年會是一場永不落幕的話劇呢？我們在其間笨拙卻自得其樂地表演，但最終不能阻止這場讓我們不想離開的劇幕劃上它的休止符。

我不想，也不愿你離開，所以你隨父母職位調動而搬離這座城市的那天，我生氣地躲在人群里不肯送你走。

那時我有點怨恨你，你的存在如同為我戴上一頂荊棘王冠，既讓我覺得驕傲，又讓我害怕失去你的庇護我會重新跌入孤立無援的深淵。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適應左手邊沒了你的空虛感，生活成了不完整的半圓，我的秘密放在了你那里，你有沒有好好替我保管呢？

我去過曾經我們總喜歡玩耍的花園，是看守的伯伯帶我進去的，我想以后你如果回來了，我們來這里就再也不用鉆那個又小又臟的狗洞了，因為他問我：“你和你的小跟班怎么都不來我的花園里偷花了？”

來來，在這個未名的小城里，除了我，還有人這樣地想念你。

我坐火車經過你所在的城市，隔著一層玻璃，看黃昏的天空由橘紅色逐漸轉為暗淡的玫紅，云把天空壓得很低，仿佛觸手可及，在人群和建筑鋪開的地平線上，白晝沉降下去，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你會不會感覺我離你很近很近。

如果我們還在一起，我就帶你去吃媽媽擅長做的炒年糕，帶你逛遍街井所有的禮品店，我再也不會借著你小隊長的名義抄作業，再也不會胡鬧要你做荒謬的事。

可是去掉“如果”，這一切都連我的假想也成為不了，只是沒有絲毫可能性的事。

來來。

來來。

幾乎成為我最頻繁的囈語。

縱容成災的任性，生長為夏季最為茂密的森林，在你的坦護之下鋪天蓋地。我不知道你是怎樣艱難地在其間穿行，滿足我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我沒告訴你，你離開的那天我看你遲遲不肯上車，只是為了要和我道別，我哭腫了眼睛倔強地不想讓你看見，我聽豆豆說你后來哭了，可我卻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沒有你那樣的魔力只是輕輕拍一下別人的肩膀就能讓人覺得安心，我佇在原地目送你坐的車越來越遠。鐵軌兩旁的秦芝還有微涼的枕木，我和你的世界就是在那里斷開的。

來來，我說我現在不知道要怎么做？還來不來得及？你會給我機會么？也許我應該一直陪你到最后，哪怕什么也不說你也會明白我的心意。

非得要等長大我才能明白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并且一直遷就著我。

那么，來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補償，你要聽好。

“我們”是多么美好的詞匯，將我和你緊緊地聯系起來，成為最獨特的羈絆，并且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后記

——捉迷藏漏下的時間

航跡云之間的差距被拉開，時間的空隙為孩子們留下最好的禮物，它寬容得像容納孩子們捉迷藏的盒子，其間厚重的心跳聲，將光陰流失的速度降至最慢。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像最美的花朵，縱然是錯了時節也一樣開的盛大。

四月的天空晴若云洗，夏日初具規模，女生們制服下好看的巴洛克式襯衫，還有別在頭發上草莓形狀的發卡。圓亮的光斑打在操場上，陰影一遍遍掠過鴿子的翅膀。

全都是停在記憶中單純的美好。

再向前推近呢？每一個鏡頭都被放大，孩子響亮的笑聲，逆光站立被勾勒出一個幼小而模糊的輪廓，帶著毛茸茸的邊和橙色的香氣，用小石子過家家的游戲。

過多久之后，這些片段我就再也想不起來了呢？干凈得一塵不染，像呵護最為至愛的珍寶一樣不容觸碰，不去驚擾。

我們閱讀“莉莉周”，不斷更換時代的代名詞，讓風車和麥田充斥整個背景。

跌倒不哭就是堅強，喝牛奶放糖就是幸福，不用睡午覺就是自由。

長大后的我們還會不會這樣以為呢？

成長，就是不斷地否定以前的自我，把曾經滿懷信心建立起的理論重新推翻掉。我們自以為是在青春期將父母的期望作為反叛的力量，不斷地因為目標而向前走，自己的世界變成了空城。

來來，我想這些是有些人傾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

教給我成長，教給我原諒，教給我接受的人。

倉促地寫下想法，鋪開敘述的事好多，我不再記得那么清楚。日記吞掉所有的秘密，成為備忘錄。

再說一次不想道別的道別，生命是由許多看不見的犧牲交換而來。

希望所有人都能明白。遺漏下來的時間里存活的不止是記憶。

寫給過去的過去，漂浮在水面，一邊縱情書寫，一邊忘記。

真的是不知所謂。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PS

THE·END

Iwannabe

我想成為，成為旋律，目聽風吟#65377;

在架空之都里#65377;

編織空間#65377;

Iwannabe

我想成為，成為風，喧囂而過。

在以太之外。

締造聲音。

Ｉｗａｎｎａｂｅ

我想成為，成為你，獨一無二。

在你的夢里。

沿水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