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雨,本名張子雨,霍邱縣人,1963年出生,大學文化。系安徽霍達律師事務所律師,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2001年開始發表小說,主要作品散見《清明》、《安徽文學》、《北京文學》等。小說集《打死我也不信愛情》,入選“21世紀文學之星”2004年卷,并獲“安徽省人民政府社科類文藝獎”,有部分長篇及短篇小說被改編成影視劇。
5月22日,2001—2004年兩屆安徽文學獎頒獎儀式在合肥舉行,作家張子雨的中短篇小說集《打死我也不信愛情》榮獲2003—2004年度安徽社會科學文學藝術獎二等獎(一等獎空缺)。這類本省最高級別的文學獎在我的記憶中六安市本土作家尚未有人獲此殊榮,子雨老兄捷足先登了。
頒獎歸來,十幾位文友齊聚縣城白家飯店慶賀,大家你言我語,有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情,個個喝得頭重腳輕,酩酊大醉。這兩年,霍邱人在文壇上確實有不少振奮人心的事。先是軍旅作家徐貴祥的長篇小說《歷史的天空》獲第六屆茅盾文學獎;接著民間藝術家張玉柱的剪紙《八駿圖》獲得第四屆中國民間文藝政府獎——山花獎;再后來,打工詩人柳冬嫵的文學評論《城市的跳躍》獲第五屆中國文聯文藝評論獎。喜事接踵而至,興奮之潮此起彼伏,當其時,子雨又載譽而返,怎能不鼓舞大家欣欣然、驕驕然呢!更讓我感慨萬千的是,以上四人都是我的好朋友,悅朋友之所悅,樂朋友之所樂,不亦洋洋自得乎!
我和子雨比鄰而居,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分不清一塊吃過多少飯,談過多少心。他的聰慧、詼諧、灑脫和任性從不同的程度影響了我,尤其那種粗獷豪爽和斗志昂揚的性格,完全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富有纖纖詩意,他的鋼性作派非常符合我們穆斯林坦誠率真的風格,加之志趣相投,彼此間便沒有了距離。談到子雨,有人說他的名字很好,“子夜有雨”既有意境,又有音樂感。其實,他的名字并非刻意,他姓張,輩份“子”,出生那天恰逢二十四節氣中的“雨水”,父親美其名曰:張子雨。子雨祖籍舒城舒茶鎮,七歲時,隨父親落戶霍邱城關。他的父親多才多藝,且中醫水平很高,由于性格剛烈,敢于直言,曾被打成“右派”,下放農村接受勞動改造,后來撥亂反正,平反不久,卻因病去世。父親的英年早逝,是子雨心中最大的痛苦。他很敬仰父親,性格據說也和父親如出一轍。“子欲孝而親不在”的悲苦時常折磨著他,使他陷入無盡的思念和追憶之中。他看上去很剛強,言及父親,凝重之情油然而生,有時心意茫茫,淚眼朦朧,這種細膩的感傷在他的散文《夢化成香》中很能夠體驗到。
子雨好朋好友,他的朋友面很廣,有工作圈的,生活圈的,文學圈的,體育圈的等等。他為人豪爽,朋友們聚在一起喝酒,大多都是他掏錢買單。朋友們說是打土豪。他說朋友是一生一世的,快樂是人生最燦爛的陽光,和朋友們一起享受快樂是一種幸福。我和子雨在眾文友中認識最遲,原先雖未曾謀面,他的情況我早有耳聞。上世紀八十年代,全國各地的文學勢頭如火如荼,各種文學社團如雨后春筍般層出不窮。在淮河岸邊的小縣城霍邱,子雨、李訓喜、陳斌先、劉素文、潘慶農等一幫年輕人也高挑起“蓼風文學社”的大旗。工作之余,吟風弄月,對酒當歌,火熱的情懷烘烤著他們的青春歲月。依稀記得那期間,文友潘慶農還出過一冊打印本詩集《佇岸夢舟》,子雨為之揮毫作序。激昂文字,指點江山。那時,我在鄉下教書,平素也寫點小文章,但當時的文學隊伍龐大,作者發表作品十分艱難,可子雨的作品卻頻頻見諸報端。印象最深的是《安徽日報》黃山副刊發表的散文詩《夏夜》,《安徽法制報》副刊發表他的小說《山里大嫂》,不僅上了頭條,還配了幅醒目的插圖,讓我羨慕好一陣子。可是,后來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半途中,子雨突然偃旗息鼓不再擺弄文學,一門心思學習法律,接著報考律師,一步步從全縣司法界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逐漸成長為鼎鼎有名的金牌律師。多層面的社會生活拓寬了他的視野,也為他日后重新寫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新形勢、新生活、新體驗激發了他的靈感,驅使他再次撥動塵封已久的文學情弦。這次的回歸,他一改過去那種小打小敲,直接把小說創作作為重點。開始,在網絡上寫,《大雁飛過》、《小鎮之禍》、《你是否在為我心跳》、《誰把玫瑰舉過天空》等一系列短篇小說接連獲獎。2001年,他的視角轉向文學期刊,相繼寫了十幾個有分量的中短篇小說。這兩年又嘗試起長篇。去年打磨的長篇小說《舊城》,獲得不少專家認可,大家期待早日出版與讀者見面。
子雨的寫作路子很寬,詩歌、評論、小說,樣樣精通,偶爾還寫些散文隨筆,文風灑脫,一瀉千里,且思想深邃,文友中有人評論他的隨筆比小說好,我想這大概是審美和認識不同吧。真正能夠代表子雨創作成就的應該是他的小說。我是他的第一讀者,每次小說完稿,我都先睹為快。讀他的小說,如同和其本人在交流,語言行云流水,風趣幽默,機智活潑,很有靈性與個性。另一方面,他的小說背景多取材商品時代的都市生活,對象大多是時代青年。面對經濟大潮的沖擊和物質的誘惑,承載怎樣的心理壓力,恪守怎樣的倫理準則,怎樣平衡欲望和理性的關系是作品探究的主題。筆下的人物形象鮮明,故事情節波瀾起伏。特別是對青年男女的情感描寫,他把握得很準,很到位,讀來讓人輕松愉快。但是,如果談及對他作品的喜愛,就我個人而言,當首推他的小說《玫園》,這篇小說他說是寫給自己看的,不愿意示人,鑒于弟兄情誼,讓我一讀。我一口氣看完,不禁拍案叫絕。《玫園》以三十年代生活為背景,采用詩意的語言,細膩、含蓄地敘述一對青年男女凄美的逃婚故事。意境空靈,構思精巧,文字純熟,情節合理,彌漫著濃郁的古典情懷和美輪美奐的藝術感染力。后來,該篇小說人見人愛,處處稱道,說明君子所見略同。我斷言,他如果按這篇小說的路子寫下去,將來的文學成就不可估量,資深老作家王余九先生也和我有同樣的看法。
子雨在文學的蒼穹下越飛越高,主要歸功于《清明》和《安徽文學》的大力推薦。他的中篇小說處女作《校西那片桃林》,是在《安徽文學》上發表;首次被《小說月報》轉載的短篇小說《何天的故事》選自《清明》;被拍成電視電影在央視反復播映的《說聲對不起》、《警花燕子》也是取材于他在《清明》和《安徽文學》發表的小說《補丁》和《記錄在案》;中短篇小說集《打死我也不信愛情》從列入“二十一世紀文學之星叢書”到榮獲安徽文學獎,乃至長篇小說集《風向東,云向北》被北京文采公司購買改編權等一系列值得稱道的事,無不凝結著安徽文學界前輩(包括遠在北京的老作家張鍥先生)和老師們的關懷扶植。儒雅倜儻的段儒東先生的諄諄教導,執著豪放的倪和平大姐的誨人不倦,季宇、潘小平等幾位老師的指點迷津,讓子雨受益匪淺,使他的寫作度過渾沌和朦朧期,逐步走向覺醒。這應該感謝安徽文壇這片純凈的天空給予子雨和煦的陽光,感謝這片沃土給予子雨充足的文學養分和展示才華的底氣。
文學評論家趙凱生先生在評述2003—2004年獲獎作品時,對子雨有過這樣的評價,他說,“張子雨雖然還并不為眾多讀者所熟悉,但其作品所透示的藝術才華與藝術感覺,卻使人堅信,這是一位有天賦、有潛力、有希望的作家。”“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春風化雨,夜落無聲,雖然是不經意的,揚揚灑灑的,但最能感知的是萬物是大地。子雨在文學道路如何走下去,毋需我去指手劃腳,這位聰明過人的兄弟應該感受得到大家對他的關注和冀望。
責任編輯苗秀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