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地上的吟詠

遠望，莽莽蒼蒼。近看，千溝萬壑。仰望蒼穹，天高云淡。俯視大地，山路彎曲。每一道山梁上，裸露的地面上間隙生長著頑強的雜草。山溝深淺不一，遇到雨水多的年份就會流淌著渾濁的河水，遇到干旱的時候溝里就是直露的河床，溝底依稀有河水流淌過的痕跡。這就是陜北的黃土地，神州大地上獨一無二的黃土地。黃土高原也是世界上迄今為止所發現的黃土層最厚的高原。陜北黃土地的范圍也不是很廣，按行政區域劃分，基本就是陜西省延安市和榆林市以及銅川市的部分。也就是一塊被大山、大漠、大河重重包圍的地方。可這卻是一塊神奇的土地，作為中華民族象征的黃河、黃帝陵、萬里長城都在這里相聚。

說不清是先有了這千溝萬壑，才有了黃河的縱橫支流，還是先有了入陜的黃河，才沖開了這縱橫的溝壑。黃河，中華的母親河，在上古的文章里是叫做大河的。她由青海巴顏喀拉山發源，是清澈見底的，向北又向東奔流，經過甘肅、寧夏、內蒙古到河曲轉折向南，由府谷進入陜西，沿著秦晉峽谷南下，流經陜北九個縣，其中形成了著名的壺口瀑布，轉入陜西關中后從潼關流入河南，突落平原，奔流東去。而出陜的黃河也就是真正的黃河了，河水渾濁，泥沙俱下。是陜北黃土地浸染了黃河，是陜北黃土地成就了由大河到黃河的轉變。

黃土地上，亦有黃河的支流，支流又分成了若干小支流，這些小支流流經的地方，就形成了許多的村、鎮、縣以至市。依水而居，這是黃土地上的人們明智的選擇。在黃土坡向陽的一面，往往就有一排排的窯洞，這是黃土地上的人們為了適應地質、地形、氣候建設的獨特的家園，也曾是黃土高原的象征。

上古時候，與陜北黃土地接壤的廣闊的內蒙古大草原由少數民族居住，其他也稱為關外、塞外。從戰國開始，歷朝歷代就在北方修筑長城，尤以秦始皇修筑的長城最為著名。陜北有戰國長城、秦長城、隋長城、明長城等。如今，站在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上，不遠就能看到一個烽火臺。著名的秦直道也經過黃土地的許多地方。可以想象，厚實的黃土地掩蓋了多少歷史的興衰。

也因為黃土地上的人們與蒙古等少數民族的長年往來，長年通商，陜北又是內陸與內蒙的紐帶，也正因為與蒙古族的相互影響，陜北黃土地上的人們在生活習俗上多與內蒙古相同，這里的人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過去冬季多好穿皮革衣服，黃土地上的人們也有蒙古民族的馬背精神，重情重義，豪情萬丈。也由于這種文化的交融，逐步形成了獨特的黃土文化。

黃土文化的熏陶下，古往今來，黃土地上走過了許多偉大的人物。軒轅氏黃帝是文明史上華夏民族的先祖，黃帝陵至今矗立在陜北黃陵縣橋山之巔的蒼松翠柏之中。后世，英雄好漢層出不窮，古有巾幗英雄花木蘭，宋代抗金名將韓世忠，打翻明王朝的農民領袖李自成。現代的陜北，作為革命的搖籃，以他博大的胸懷，接納了長征之后的工農紅軍，養育了一代英雄豪杰，黃土地上涌現出了劉志丹、謝子長等一代名將，堪稱英雄輩出。可以說，過去的黃土地上多出武將，少出知名文人。長征之后，在延安建立了魯迅藝術學校，毛澤東主席在延安發表了著名的文藝講話，許多著名作家、藝術家都曾在這里創作了大量優秀作品，促進了黃土地上文化的繁榮，這里一下子成為了一片文化圣地。

黃土地上的人率先唱出的《東方紅》響徹中國。聞名遐邇的《黃河大合唱》誕生于這里。陜北民歌地方特色濃郁，感情真摯強烈，有山歌、信天游、酒曲等多種形式。以信天游最為著名。著名詩人李季在三邊的黃土地上創作的信天游體長篇敘事詩《王貴與李香香》是中國詩壇十分獨特的佳作。賀敬之的信天游體長詩《回延安》感情是何等的摯烈。陜北民歌繼續展示著黃土文化的深厚、優美。陜北秧歌高亢粗獷，歡快明朗，是黃河、黃土、黃帝子孫心脈搏動的韻律。

誰能想到，廣闊的黃土地，竟然還是一座資源的寶庫。延安市志丹縣的石油儲量很大，榆林的煤炭儲量豐富，每平方公里地下儲煤達1000萬噸。原來，如果沒有2000萬年風塵堆積的黃土覆蓋，陜北就是一個黑炭高原。黃土地下涌動著氣河，以靖邊為中心的陜甘寧盆地中部天然氣田屬世界級大氣田。這里多條輸氣管道貫通，建成了亞洲最大的天然氣凈化廠，是國家西氣東輸的重要樞紐。黃土地下還流淌著油河，現在的黃土地上已經形成了鉆采、生產、銷售一體的現代化石油工業系。如今，黃土地正被建成國家能源重化工基地，黃土地再次成為全國矚目的焦點。

黃土地的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黃土地再不是過去貧瘠、閉塞、落后的面貌。黃土地上建起了現代企業框架，多條高速路聯通南北，黃土地上冒出了一座座現代化城市。黃土地上也正悄然進行著一場綠色革命，植樹造林，科學種田，這里的蘋果、紅棗、小米等土特產品享譽中外。黃土地的山綠了、水清了，黃土地已經成為了綠色海洋。

中華文明的發祥地、塞上明珠、革命搖籃、能源重化工基地……在上古、古代、近代、現代、當代，在中華民族發展的歷史長河中，渾厚的陜北黃土地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這片黃土地，我們的歷史將會是怎樣的歷史？黃土地，給予了中華民族多少希望，多少信心！在以后的歲月里，黃土地上又將會出現多少奇跡？黃土地必將會創造出更加燦爛的文化和豐厚的財富。

這塊歷經千萬年風雨而巍然屹立的黃土地！

這塊充滿希望的黃土地！

責任編輯苑湖

姚勤澤陜西作協會員，曾在全國多種文學報刊發表散文、隨筆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