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記敘文更有味道

【原文及剖析】

顧客是“老爺”

宋文娟

有話沒處說，有理沒處訴，有冤沒處伸，有狀沒處告，我就是這樣：家里開了個小店，生意還算不錯，可遇到那些吝嗇鬼就慘了，因為他們總是雞蛋里挑骨頭——沒事找事，嫌這個不好，說那個不行，尤其是那件事，更讓我氣得半死。

事情發生在快要過年的時候。逢年過節嘛，大家總是搶著購買年貨，于是家里便忙得不可開交。由于只有爸爸媽媽兩個人，他們忙不過來，只得勞駕本小姐幫忙，我是個爽快人，便一口答應了。于是，我便成為了一個小小售貨員。

正當忙碌著，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偏胖、個子不高的中年婦女，她直吆喝著有沒有瓜子。“有，這里有?！蔽覍λ暗?。她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的袋子旁，開始選瓜子。只見她抓上一把，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撥動，看里面有沒有雜物。撥弄了好一會兒才抓了一小塑料袋，最后終于放到了天平秤上，對我說了一聲：“稱稱多少斤？”隨后又猛抓一把自己嗑了起來。我對她的行為有些不滿。更令人惱火的是她竟對著那么多顧客說：“這瓜子太差了，里面有好多癟子?！蔽一鹆?，大叫道：“這哪里是癟子？分明是五香料嘛?！笨伤趺磿牭眠M去呢？而且還對我翻了個白眼，并且叫道：“小孩子，懂個屁！我找你父母?！蔽以缫鸦鹈叭闪?，聽了她的話，我更是“雪上加霜”，吼道：“我長這么大從沒看過像你這么刁蠻的人……”于是，一場激烈的“戰爭”爆發了。終于媽媽趕過來了，我原以為媽媽會幫我一把，可誰知媽媽竟和那人笑了笑說：“別生氣，孩子小……”我顯得很不服氣，向媽媽叫道：“媽，她這人這么刁，你怎么還這么和氣？”媽媽板著臉，對我說：“小孩子就是不懂禮貌?！蔽椅醚蹨I直往下掉。

看來，只有少惹那些麻煩人，才能少受一些窩囊氣。

(注：標題受結尾所表達的不好主題影響，這種表達沒有深意，缺少意義。不妨改成：顧客，上帝乎？

開頭一連串的經典議論，有種先“理”奪人的感覺，但接下來的不少內容，從下文也可以感知，顯得累贅，不妨精簡一些。

這里既說“搶著購買”，又說“忙得不可開交”顯得重復 唆，要簡潔一點。

寫我做小小售貨員的理由也顯得

唆，畢竟這與主題關系不大，應該把筆墨放在接下來的敘事中，對重點人物形象的刻畫上，突出重點。

寫主要人物出場，不妨學學魯迅在《故鄉》中對楊二嫂的出場方式的設計，也來一個“先聲奪人”，人未到，聲音先到，以此暗示要與此人進行一番糾纏。當看到這個中年婦女時，不妨對其來一個特寫鏡頭，進行具體的描繪，包括人物的外貌特點、說話的語氣、待人的神態等，當然所有的描寫應與人物形象相吻合。在刻畫中年婦女的同時，還可以把我的感覺和心理活動通過細膩的筆觸表現出來。

對中年婦女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撥動”這個細節應該交代清楚，描寫時還可以把“撥”時的神態、語言表現出來，以使人物形象更加飽滿。

“隨后又猛抓一把自己嗑了起來”，這個細節安排得非常好，但是刻畫依然欠具體，比如嗑瓜子時的表情、體態等等都沒有具體的刻畫。

這里中年婦女的語言描寫更加突出了一個潑悍的婦人形象。其實小作者哪里知道，社會復雜得很，小作者的父母作為一個小店的主人，作為一個商人，要處理這么多關系，不容易啊。當然，這也讓我們反思，這樣的顧客是上帝嗎？

“我原以為媽媽會幫我一把”，寫得過于概括，應該把媽媽來時的情形適當交代一下，同時要重點刻畫“我”的心理活動?！拔椅醚蹨I直往下掉”，細節真切。

這個結尾雖然也是一些議論，然而缺少新意，不妨挖掘一下。可以重新寫一個議論抒情非常精辟的結尾。)

【升格指津】

這篇文章整體以記敘和描寫為主，在文中雖然有少許議論和抒情，但是從作者所表達的內容，特別是從結尾的議論來看，小作者的議論明顯不夠精辟，根本沒有起到議論所應該起的“畫龍點睛”的作用，甚至顯得非常低調，缺少深意和新意。

不難發現，作者在寫作此文時顯然是帶著一股怨氣，或者說是委屈來寫的，其認識顯然很局限，僅僅看到了自己所受的委屈，并沒有深挖下去，沒有從表現人物形象的角度去分析，沒有意識到文中的“她”正是真實社會的一分子，沒有意識到社會是復雜的。作者只是把自己局限在一個小的空間里，遇到類似文中的情況甚至有些不能接受。文中涉及的領域很廣，涉及孩子和大人之間，涉及顧客和商人之間，涉及學校和社會之間……這方方面面的關系都要在短小的文章中真實地體現出來，這需要小作者多大的功力啊！

其實，小作者應該立足于記敘好事情，刻畫好人物，從孩子眼睛反映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反映社會交際的復雜性，反映自己認識、了解社會的過程，從而表達作為父母的掌上明珠，作為老師的學生，不僅要在學校學習好各門功課，更要深入社會，積極在社會這個大課堂的熔爐中鍛煉，只有這樣，最終自己才能夠真正成熟起來。

總之，這篇習作顯然存在兩大問題，其一是抒情議論不精辟，其二是主題不夠明確，主題不夠有新意，缺少必要的深度。不妨，把主題設計成通過自己賣東西的經歷，通過刻畫一個“刁”顧客，反映父母經商的不易，這就需要自己平時更加珍惜。同時還可以再深挖一個主題，那就是以此反映社會的復雜，從一個孩子的內心深處，特別盼望每個顧客都是文明的上帝，都是真正的上帝，則本文會更上一個層次。

【升格作文】

顧客，上帝乎？

宋文娟

“有話沒處說，有理沒處訴，有冤沒處伸，有狀沒處告”，這就是我曾經接待顧客后的感受。不知從何時起就經常聽別人說“顧客是上帝”，我也曾經懷疑過這句話的真實性，但是那次經歷卻讓我徹底領教了“顧客是上帝”的“內涵”。 家里開了個小店，生意還算不錯，逢年過節，更是繁忙。記得那年快要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忙著搶購年貨，我家因此忙得不可開交。由于小店只有爸爸媽媽兩個人，他們根本忙不過來，恰逢我在家，他們便讓我幫忙，我也是個爽快人，便一口答應了。于是，我便有幸做了一回小小售貨員。

“有瓜子嗎？”一個非常刺耳的女人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所有的寂靜。這是我第一天“上班”后所聽到的第一句話。說時遲，那時快，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一個中年婦女赫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細細一打量，心里有點好笑，她的皮膚黝黑，身材偏胖，一雙小眼睛嵌在臉上，扁扁的鼻子，樣子真是滑稽極了?！拔?，有沒有瓜子?。俊蹦莻€剛聽過一遍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來，原來剛才那聲喊是她的?！坝校覀冞@里多的是。”我對她沒好氣地回答道。她沒有說話，抬頭白了我一眼，眼尖的她直接走到我柜臺前的袋子旁，開始選瓜子了。

只見她左手深深地挖上一大把瓜子，右手在里面不停地撥動著，似乎在看里面有沒有雜物之類。好一會兒撥弄后，她才挑滿了一小塑料袋。“稱稱多少斤？”她又抬頭看了我一眼。就在我專心稱瓜子的當兒，她猛地從袋子里又抓了一大把瓜子獨自“瀟灑”地嗑了起來。

我對她的行為有些不滿了，心里嘀咕道：買起東西來挑三揀四的，可吃起東西卻是絲毫不費力，拿起別人的東西真隨便，好像我家的瓜子不要花錢買似的。正在我邊稱邊想的時候，她突然冒出一句：“這瓜子太差了，里面還有好多癟子！”聲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幾個路人過來。我也火了，大叫道：“這哪里是癟子？分明是五香料嘛?！笨伤趺磿牭眠M去呢？而且還對我翻了個白眼，并且大聲叫道：“你個小孩子，懂個屁！我找你父母?！蔽以缫鸦鹈叭闪耍犃怂脑?，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脫口而出：“找就找！我長這么大還從沒看到過像你這么刁蠻的人呢！”一場激烈的“戰爭”爆發了……

這時，媽媽迅速趕過來了，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媽媽來了，我倒要看看她這個“刁民”還怎么牛！正當我這樣想時，媽媽卻嚴肅地對我說：“文娟，你下去吧！”接著對那個中年婦女拉開了笑臉說：“別生氣啊，孩子小，不懂事……”我在一旁聽了顯得很不服氣，向媽媽爭辯道：“媽，她這人這么刁，你還這么和氣？”媽媽板著臉，對我說：“小孩子就是不懂禮貌……”我委屈得眼淚直往下掉。

好多日子過去了，我一直搞不明白，媽媽為什么對我那樣，而對顧客卻那樣。

如今，幾年過去了，我也慢慢體會到了做生意的艱難，也感受到父母賺錢的不容易，我更明白了“顧客是上帝”的真正內涵，不管他們怎樣刁蠻無理，做生意的人一般都得順從他們，討他們歡心。

但我又想：“上帝”應該是仁慈的，顧客是上帝，顧客本身就應該禮貌對人啊，何況我們還是文明的中華民族的子孫呢？

唉，什么時候顧客才是真正文明的“上帝”啊！

點評：

孩子是天真無邪的，孩子眼睛里的世界是真實的。本文小作者展現給我們的正是真實的情感世界：學校與社會的對壘，商人和顧客的交涉，家長和孩子的分歧等，都很真實。學校的理想化與社會的復雜化、商人的利益最大化和顧客的利己化、家長的精明世故化與孩子的天真單純化等又存在錯綜復雜的對比，通過對比，不僅向我們展示了復雜多變的現實世界，更含蓄地啟示人們，讓孩子接受學習不僅要在學校的課堂里，更要到社會上接受磨煉，認識社會、了解社會。當然本文小作者在文章的結尾還通過議論表達了希望每一個顧客都做一個文明的“上帝”的美好愿望，很好地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指導教師：劉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