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去哪里?” 在我們學校里,有一位外籍老師,見到大伙時總會用這句串了英語味道的漢語問一聲好,他就是我的口語老師王恩睿。
第一次聽他的課,就覺得他很有趣。四十多歲的他,卻仍像一個頑皮的大娃娃。記得第一次上課時,大家都不理解“wag”這一單詞,他竟扭起屁股,擺動身子為我們解釋,我們笑得前俯后仰。
他用生硬的漢語加上英語輔助介紹自己。他說他喜歡中國,仰慕中國悠久的歷史。他愛旅游,去過貴州、云南、北京等許多地方。當他講到在云南與納西族人合影時,還拿出了照片給我們看。“‘people’用漢語怎么講?”他問我們,“是‘zhū’嗎?”“豬?”“人怎么會和豬扯在一起呢?”見我們一臉詫異,他便又問:“那為什么叫納西zhū(族)呢?”原來他把“族”念成了“zhū”了,還錯把“族”當成了漢語中的“人”了,引得我們哄堂大笑。
他幽默詼諧,帶給我們無盡的快樂,但更讓我敬佩的是他的品質。
記得那天傍晚,飄著細雨,天灰蒙蒙的。我急沖沖地背著書包向2路車站奔去。長長的隊伍一直從遮雨篷排到了校門前的草坪上。“該死的天氣,還要等多久呀!”我抱怨著。忽然,眼前一亮,隊伍的前面有我同學!我興沖沖地跑了上去,拍了拍同學的肩,“嗨!”還沒高興完,卻看見了他——我的外籍老師,他排在我們前面。“Doyou break the line?”(你插隊了?)他問道。“啊!嗯……唔……”我支吾著。大概見我沒有要退回去的意思,他竟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隊伍的最后,他好像說了句什么,我沒聽清楚,反正是他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我。
細雨依舊,蒙眬中,看到那個排在隊伍最后的四十多歲的大娃娃,我慚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