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聽話，我還能做什么

　　媽說她昨晚工作到一點，而且又是連續5天開夜工了。說這些的時候，她正戴著頭巾，手里拿著一端纏著稻草的長竹竿除塵（這是鄉下的習俗，臨近新年都做的，類似大掃除）。
　　她嗓子有些啞，聲音聽起來干干澀澀的。
　　我突然感覺很心疼，希望她不要再說了，于是急忙打斷她，帶著些埋怨說，那你為什么不多睡會兒啊，這些你放著吧，等會兒我來做。然后上前去拿那根竹竿，媽有些喃喃的樣子，語氣平和了些，說，睡得還好，你爸也沒空，這些地也要掃掃，等會兒還要拖一下……說著就去拿掃帚，后來她在樓上待了會兒，竹竿似乎又從我手里轉到了她手里——我剛起床要去洗臉。
　　在我家媽個子最矮，也許竹竿還不夠長，想碰到房間的頂部，她要踮起腳。
　　我吃早飯的時候，她還在忙，從窗口可以看見她來回走動的身影。
　　我吃完早飯上樓進客廳的時候，媽在掃地，依然戴著那個草綠的頭巾。
　　我邊幫著干活邊問她，下午還要上班嗎？她說要去的啊，今天還要開夜工，又有一個集裝箱在那兒了，那些貨等著人搬呢。我突然覺得很難過，深深地自責起來。我把媽開夜工發的零食都吃了——我知道她是省給我吃的，可我怎么就吃得這么安心呢？
　　中午正吃著飯的時候，鄰居送來了兩個紅蛋和一些核桃，我把蛋剝了放到媽碗里。她上班去之前，我敲了個核桃給她吃。
　　下午本來有些猶豫，到底拖不拖地？原是想上網玩游戲的。而且也有充足的理由不拖，這幾天剛下過雨，地有些潮。媽說不拖也沒關系，已經掃過了。我終于還是拖了，因為我覺得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