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新設計的標識,經常進入人們的視野:中國電信、中國郵政、中國移動的標識,出自邵新之手;首都機場、中國網通、北京音樂廳的標志和VI設計,也源于邵新;甚至《北京2008年奧運會申辦報告》的整體裝幀,也是邵新和他的團隊集體智慧的結晶。
邵新在1993年創辦北京理想創意設計公司后,開始走上藝術設計之路。時至今日,他經常這樣說:“我的第一志向是音樂;第二志向是美術;最不愿做的是總經理,最喜歡聽的稱呼是‘邵老師’。”
邵新幾乎很少談到他和公司的經營業績,更喜歡講述他的音樂。
為“國際音樂天后”做嫁衣
音樂是邵新與生俱來的摯愛,他一直認為自己在音樂方面的天賦要高于設計。
邵新于1956年出生在北京一個藝術氣息很濃的家庭,父親邵伯林是著名的郵票設計師。然而,父親并沒有將自己的事業傳給邵新,他不同意兒子再走自己的路,更不希望他學習藝術。但是,邵新的鋼琴、小提琴和笛子卻無師自通,樣樣拿手,一曲手風琴演奏常常令聽者如醉如癡。
1997年的一天,從未追過星的邵新,很偶然地得到了一張“國際音樂天后”莎拉·布萊曼的歌曲碟,“我當時一聽就被深深地打動和震撼,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后來這盤碟伴隨了我整整7年。”
2004年,邵新突然得到消息,莎拉·布萊曼將舉行全世界巡回演出,北京也有一站。當時,已在設計界小有名氣的邵新,竟然獲得了為她做宣傳冊的機會。欣喜若狂的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去機場接莎拉·布萊曼:“當時我開車送她去賓館,感覺真是難以言表,以前都是我在車里聽她的音樂,誰知7年后,這個人就坐在我車的后排。”
也許是被宣傳冊的藝術設計所打動,也許是藝術家之間的惺惺相惜,莎拉離開北京時,特別在宣傳冊上寫下“love”及她的名字,然后把冊子贈送給邵新。據說,這是“國際音樂天后”在北京行程中的惟一簽名,邵新至今仍愛不釋手。
永遠都是靠刻苦努力
對于藝術設計來講,天分和努力哪個更重要?邵新選擇后者:“我父母一輩子從事藝術創作,天分遺傳是有的,但我從未放棄過努力。”
上世紀70年代中期,邵新在農村插隊,回城后在北京玻璃二廠當水泥工,之后到化工實驗廠清理氨水溝,再后來開解放牌大貨車跑長途……這些與藝術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工作,他都干過。不過,“知道自己追求什么,從未想過放棄”的邵新,在割麥子、和水泥、掏氨水溝甚至跑長途的休息間隙,始終都不忘練習美術字,閱讀藝術類書籍。
即使現在身為藝術總監,很多設計邵新還是親歷親為。邵新說:“藝術創造不僅是一個idea,也不僅是坐在電腦前就可以了。從事這項工作是很苦的,因為美無止境,要做到極致和完美,那肯定要付出很多。比如今年,我們為深航做整體標識設計,其中機身的標識設計獲得了客戶的認同。作為設計者,按理說工作就算完成了,直接讓制作公司按照方案的顏色去噴漆就行了。但我認為設計方案的完成僅是機身設計工作的第一步,后續的實施過程更重要,調色、劃線、噴漆,要保證效果的完美,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忽略。于是,我帶著設計師趴在飛機上連續工作了6天,每天工作14至17個小時,在三層樓高的梯架上一站就是半天,也完全忘了油漆的難聞、刺眼和毒性了。”
2000年設計《北京2008年奧運會申辦報告》,更是邵新刻骨銘心的一段經歷。當時,邵新和他的團隊要在40天內,完成596頁的設計裝幀工作。這是一個時間非常緊迫、要求特別高的任務。在這40天里,邵新和他的團隊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最終得到了國際奧委會的高度評價:“中國的《申辦報告》裝幀設計頗具特色。”
“現在還有一個牽掛”
邵新對家人充滿了歉疚,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他的另一個“家”——藝術設計上。“對我的父母、妻子和女兒,我沒有盡到最起碼的責任,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和歉疚。忙的時候經常幾個月不著家,見不到孩子。有時在飛機上稍許放松下來,我忽然意識到竟然又是好多天連電話都不曾給家人打了。”
邵新的電腦里現在存滿了女兒的照片,“我今年才把女兒送去美國讀書,此前女兒一直不愿離開,她特別樸實,生活很節儉,甚至不舍得給我多打幾個電話。美國校長非常喜歡她,因為她保持了最自然、最天然的東西。”
邵新認為做完《北京2008年奧運會申辦報告》,意味著自己的設計生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因此,對于今后的生活安排,他希望能夠提早退休,繼續他沒有實現的音樂夢想,和家人共享天倫。
邵新說:“我現在還有一個牽掛,就是希望能為席琳·迪翁的演唱會和音樂活動設計宣傳冊,可惜她一直沒有來中國……”這位藝術設計師的確是三句話不離音樂!
(姚 元摘自《環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