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海女”天下

　　讀《郭沫若文集》，其中有一篇是介紹日本海女的文章。郭老說，當年他在日本留學時，有一次到日本的一個海灘上游泳，當他赤裸著爬上岸時，一群同樣是赤裸的日本海女把他包圍住了。她們稱贊他的皮膚白皙，還嘻嘻哈哈笑個不停。海女的無所禁忌，最后反而把他給嚇跑了。
　　郭老寫道：“海女”，這是一個古老的行業，她們是專門潛水到海底采尋鮑魚、牡蠣及珍珠的女性。因為潛水時不用任何氧氣設備，下海的又為女性，使得這一行業陡然增添了諸多傳奇色彩。人們把從事這一行業的女性稱為“海女”。
　　其實，沿海很多國家都有人從事這一行業，但為什么在日本卻成了女性的行業呢?日本人的說法之一是女人的皮下脂肪多，適合潛水，而且女人會根據自己的呼吸長短來調整潛水的時間，而男人則易在水下逞強，因此常常遭遇不測，久而久之就被取消了資格。另一種說法則是男女分工不同。男人們干重體力活，駕船出海，撒網捕魚，女人們則從事半農半漁的生產，做些潛入海底，在礁石叢中采取貝類、海藻等相對較輕的體力活。
　　日本三重縣志摩半島的海女就特別多，據說那里神宮中的天照大神是女神，因此，潛水采貝采珍珠等活兒也就由女性承擔。
　　海女，她們從小就開始學習游泳和潛水，經常跟隨大人出海鍛煉，因此水性極好，身體健壯，個個都掌握了超群的游泳本領。據說海女能在12米至18米深的水下潛水作業3—4分鐘。
　　一般來說，海女都承擔著家里的大部分開支。她們平時或在農田、或在漁場勞動，只有到了捕撈季節才下海采集鮑魚、海參等海產品。也有少數體格最為健壯的海女，在冬天里頂著寒風潛入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作業，那場面著實令人驚嘆不已。和一般人相比，海女們都比較長壽，其秘訣就在于自小練就的結實身板和大肺活量。
　　在日本，“海女”下海采物已有2000年的歷史，“海女”下水前要在臉上涂抹防曬和防腐的油脂，深深地吸足一口氣，縱身潛入海底，撿取珍珠貝及海產品。開始，她們只在距岸近的淺海中捕撈。后來，海女們則不得不潛入深海，她們面戴潛水鏡、腰系救生繩，潛入較深的海中，用特制的尖刀，撬下海底石頭上的珠貝，然后帶回海面。
　　現在，日本海女的人數已從“二戰”后初期的近7000人減少到如今的1500人左右，所以，有人擔心海女這一行業會在不久的將來悄然消失。或許正因為如此，海女這一行業開始慢慢地向旅游觀光業靠攏。韓國的濟州島也是用海女下海潛水作為一塊旅游觀光的招牌。現在“海女”工作的目的主要還不是為了海中采物，更多的是在給外賓或旅游者表演。有一次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及其丈夫菲利普親王對日本進行國事訪問期間，就觀賞了“海女”采珠的表演。
　　這些年，一到7月日本海洋節前后，便有大批游客蜂擁到海女村參觀。此間，最熱鬧的活動要屬海女夜泳表演了，海女們身穿傳統的白色海女服，手持松枝火把，在海中時而潛泳，時而前行，而天空則是禮花齊放，場面蔚為壯觀。
　　最讓海女們憂心的是突如其來的海底險情。其中，最可怕的是鯊魚和巨大的食肉魚。
　　在日本，海女下海前是必須念咒語的。有的海女是乘船隨漁夫出海的，她們潛水前，船夫先是舀一勺海水嘗嘗，然后再沿船舷灑一圈，嘴里發出耗子般的吱吱叫聲。接著海女也如此這般演繹一番，嘴里吱吱地叫個不停。據說，這是自古傳下的一種咒語，以此向海神請安和驅魔。
　　手抱木桶單獨下海的海女則像敲木魚那樣敲幾下木桶，舔一下海水，吱吱地念幾聲咒語后再潛水。除了信巫術外，多數海女還信佛，比如把供過佛龕的白米用海水漂清后撒在自己周圍，然后面向岸上的觀音廟膜拜后再潛水。
　　
　　（宋磊薦自《海外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