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鴰嘴等

趙旭光

老鴰嘴

在民間，老鴰子名聲不佳，這個學名叫烏鴉的家伙，橫豎不是個什么好鳥。它披著一身黑禮服，幽靈一樣在動物的尸體周圍徘徊，陰冷地在墓地上空呱呱亂叫。它甚至還能在村落中飛過時，捕捉到某個病人臨死之前所散發出的特殊氣味，然后蹲在樹梢上歡叫著等候，以口無遮擋的方式，提前發出不祥的訊息。

“老鴰嘴”就是這樣的一張嘴。人們常用它來指代某人的嘴特臭，對事物發展結局提出的預測是好事說不靈，壞事一說就靈。長著“老鴰嘴”的人，具有超強的想象力和分析事物發展的能力，能夠憑借其與眾不同的膽識和洞悉力，說旁人所不敢說，言旁人所不敢言。只不過，他提前說出來的話都是可怖的夢魘般的咒語。

講瞎話兒

鄉村的夜晚來臨了。油燈吹熄了，孩子們睜著眼睛望著黑黑的世界，百無聊賴，只好央求長輩“講瞎話兒”。聽著聽著，孩子們漸漸走進了夢鄉。

“講瞎話兒”盛行于沒有電燈照明的歷史年代。黑燈瞎火里聽“講瞎話兒”，是老百姓自娛自樂的一種文化生活形式。“瞎話兒”是故事的民間版本。它支撐起了人們的精神生活，它吸吮著民間百姓生活之中的豐富的營養，成為一代人教育一代人的口頭文學教材。千百年來，那些內容豐富、膾炙人口的“瞎話兒”一直流傳至今，并仍將在民間生生不息。

一擔挑

在民間，人們把姐妹們的丈夫稱為“一擔挑”。“一擔挑”，就挑在老丈人、老丈母娘的肩上，一副也好，多副也罷，在他們那里都是“一般沉”的。有趣的是，與“一擔挑”相匹配，姑爺們背地里也叫岳父“老丈人竿子”。這個竿子，想來就是挑擔子用的吧！

古往今來，中國最著名的“一擔挑”，非宋氏家族的三連襟孔祥熙、孫中山、蔣介石莫屬了。“一擔挑”原本不在一個屋檐下，這幾個為了共同目標湊在一起的家伙，處久了，情感卻是有的。

“一擔挑”是“連襟”、“連袂”的土名。除此之外，還有說是“一條繩兒”、“連橋”的等。與之相對的是女人間的妯娌關系。

小店兒

校園的宿舍熄燈后，三田子把自己蒙在被窩里，認得就著腳丫子和臭屁味吃餅干，也不愿意伸出頭來，與室友分一塊。洗衣服時，同學向三田子借肥皂。他極其不情愿地遞過去，眼盯著同學的手查他擦了幾次……

日常生活中，諸如三田子此類的表現，都是“小店兒”的特征。小店兒”是事關人格褒貶的評介。“小店兒”就是吝嗇，就是摳，就是劬。“小店兒”者未必沒有錢，但有錢未必不是“小店兒”。 “小店兒”不同于一分錢都得掰成八瓣兒花的節儉，它多是在與外界來往時堅守的小氣。

〔責任編輯 胡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