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廉政公署臥底揭秘

凌　德

大齡青年為做臥底“裝嫩”

現任香港廉署總調查主任的蘇干明回憶說，上世紀90年代初期，游戲機產業大行其道，可說是商家的一塊肥肉。負責發放游戲廳營業執照的影視娛樂事務處牌照部職員，自然成為商家賄賂的對象。1990年，廉政公署懷疑該政府部門有貪腐，決定派人做臥底搞調查，這位臥底就是蘇干明。蘇干明要扮成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

蘇干明說：“當時我已28歲，畢業多年，年紀、打扮都與大學生格格不入，為避免被識破真實身份，我要去大學餐廳里學習大學生們的衣著談吐。”

隨后，蘇干明進行了“變臉行動”。他做頭發、做美容、敷面膜。此后，蘇干明加入影視娛樂事務處，隨時準備揭發貪腐罪行。每天要提醒自己“不能被引誘”

加入事務處的最初3個月，蘇干明苦無線索，開始擔心情報是否有誤，或是自己已被識破。就在他認為可以抽身而退時，一個“糖衣陷阱”卻“適時”地浮出水面。

“當時和事務處的同事一起出去吃飯，吃的都是鮑參翅肚，喝的都是名酒，還有美女相陪。他們見我吃喝玩樂都很享受，便認定我與他們一樣，都是貪官!”

果然，不久同為發牌官的同事便塞了3萬港元給他。他感到不解，同事表示，有一家游戲廳的營業執照還未發出，而正是蘇干明負責那家游戲廳的發牌事宜，并暗示他盡快辦理。

蘇干明接受了這筆賄款。此后便財源滾滾——在半年里分得賄款30多萬港元。蘇干明坦言：“當時，我的心跳得很快。一方面，要做貪官了，這與自己的性格有沖突；另一方面，我每天和影視娛樂事務處的同事在一起，產生了感情。所以每天清早我洗臉時，都對著鏡子提醒自己：我是廉政公署的調查主任，不能受引誘!”充當臥底9個月，蘇干明終于搜集到了足夠的罪證，廉政公署將15名涉案人員緝拿歸案。

“無間道”身份多次險被識破

在9個月的臥底生涯中，蘇干明幾次險被疑犯識破身份。有一晚大家喝酒喝到有點兒醉意時，有人突然對蘇干明說：“我懷疑你是廉署臥底!”當時，蘇干明靈機一動，回答說：“是!”大家都目瞪口呆。接著，蘇干明幽默地說：“開玩笑吧!”此后便無人再追問。可見“無間道”生涯有多不易。

作為臥底，蘇干明感到最難受的是，不能跟任何人，包括家人，透露調查的詳情。他很慶幸娶到了一位百分百支持他且很有默契的太太。在他“失蹤”9個月的日子里，太太從不抱怨。不能見面的日子里，他倆有一套特別的聯絡方法維系感情。蘇干明的妻子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姐姐”。“我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不可能有太太，與她一起上街要稱呼‘姐姐。”

做臥底的人要經過“洗腦”，即使有人在街上直呼真名，也要置之不理。蘇干明說，有一次，疑犯不斷呼喚自己的假名，自己卻良久未有反應，非常驚險。臥底生涯總是危機重重。蘇干明曾在凌晨時分和疑犯“交易”，幸好廉署的同事“總有一個在附近”，即使是再偏僻的地方，他也可以看到廉署同事的車，或者看見男女同事在毫無情調的地方“浪漫散步”，保護他的安全。

摘自《青年參考》2007年9月30日

編輯：李小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