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越
金融怪杰的奇特性格
一位美國眾議員曾把格林斯潘形容為“偽裝成純潔的經濟學修道士,但實際上崇拜華爾街”的家伙。不過,深入一點與他交往,就會發現他一點也不乏味、沉悶。他展示給公眾的那張郁郁寡歡的臉,在某種意義上只是一副社會面具。
格林斯潘有他獨特的生活方式。據說,他的智商在早上6點比下午6點要高出兩倍。他每天早晨5:30起床工作,在浴盆里要浸泡兩個小時。他有背部疼痛病,25年前醫生告訴了他這種治療方法,他一直堅持著。
在浴盆里浸泡的這兩個小時,也是格林斯潘的最佳工作時間:他仔細批閱文件和報告,閱讀各種數據圖表,然后常常帶著那些濕淋淋的講稿去上班。他屬于那種在澡盆中辦公的人。
格林斯潘具有政治家的才干和學者的視野。美國一位著名經濟學家曾評論說,格林斯潘“身上有學者的一面,我們商業界里的很多人,都被金融市場上的風云消耗盡了,他卻能有歷史的視野”。
1997年4月6日,已經71歲的格林斯潘和50歲的米切爾喜結連理。格林斯潘常常坐在米切爾身邊,為她彈奏一些爵士音樂,或者和她一起出去打打網球;米切爾也出席政界、金融界的聚會。朋友們說他又回到一個充滿愛情的春天。
格林斯潘并沒有沉迷于兩人天地,每天工作仍然十分繁忙。他像一位出色的樂隊指揮,引導美聯儲跟著他的節奏和諧地運轉。
癡迷數字,高人一籌
格林斯潘如何能夠穩坐在美聯儲主席這個寶座上長達4屆之久?數度連任,說明格林斯潘必定不是個等閑之輩,他有他的幾套高招、絕招。其中之一就是依靠對數據的癡迷而嚴謹分析得出的結論。
格林斯潘對數字有著特殊的好感,甚至可以說與奇特的數字有著奇特的緣分,是一個經濟和金融數據奇才。
格林斯潘從小對數字就有一種狂熱的愛好。5歲的時候,母親讓他在腦子里對兩個三位數字進行計算,他就能心算多位數運算,這在不大擅長于數學的一般美國人中算是稀罕了。
步入華爾街金融界之后,他經常把自己埋在大量的統計報表、原始數據、華爾街來的數字,以及直接或間接送到他面前的各種信息中。他的公文箱里,常常是裝滿了諸如《航空周刊》(Aviation Week)之類的各種經濟貿易期刊。
現代的科技革命使格林斯潘和他的同事處在一個非常不利的地位。由計算機革命而帶來的變化使聯邦儲備委員會和經濟預測者在信息時代中舉步維艱。當中央銀行為產出、通貨膨脹以及生產能力尋找一個精確的測量方法時,問題會變得更加嚴重。
面對這種新的挑戰,格林斯潘不斷收集來自各方面的信息,他以專業經濟分析方法,每天搜集和分析大量的經濟運行數據。后來,他更加大量依賴統計數字來得出結論。
格林斯潘的同事們說,格林斯潘對經濟瑣碎數據的偏愛,常常使他能夠早于其他人看到重要的經濟力量,并隨即預作安排。1994年2月,當他對通貨膨脹預先發起進攻時,一時眾說紛紜,但是他頂住了批評者的挑戰。結果,格林斯潘使過熱的經濟成功實現了軟著陸,美國經濟經歷了歷史上最長的繁榮時期之一。
格林斯潘與數字的奇緣,也映照著他的公眾觀點。他的更深一層的思想是,不僅要關注數字,而且還要關注數字背后的東西。他說:“我們的立法人整天接觸著各種各樣的數據,我認為,注意數據的下面是什么,是至關重要的。”
獨立的政治人格
盡管格林斯潘聲稱他不喜歡社交場所。但是格林斯潘的身影在各種雞尾酒宴上無所不在。這又是為什么呢?答案很簡單,就是為了收集來自于各方面的政治意圖。
格林斯潘看似拘謹,說話靦腆,其實是大智若愚,絕不是那種沒有政治頭腦的書果子。為了更有利于與華盛頓那些政治領袖們打交道,格林斯潘從福特時期起就開始對網球產生了興趣。白宮的網球場,向來是權力游戲的場所,是聯絡感情的地方。為了適應這一新的環境,他苦練球技,水平提高很快。等到格林斯潘回來當美聯儲主席時,他已經被列入白宮網球隊伍的名單里。
格林斯潘清楚,掌管美聯儲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要妥善處理與白宮的關系。
一般來講,白宮和美聯儲的關系總是不冷不熱。因為美聯儲是獨立于白宮以外的一個機構,它只向國會負責而不是向總統負責。
在美國的歷史上,有多任美聯儲主席都對白宮不“感冒”。否則,就意味著美聯儲喪失了憲法賦予它的獨立性,就會遭到來自國會以及來自華爾街金融大亨的指責。里根執政時期的美聯儲主席沃爾克甚至拒絕到白宮與里根見面。
除了在體制上相互制約以外,在對經濟的追求上,政府與美聯儲的目標往往并不一致,政府追求的是本屆任期內的效應,而美聯儲則偏重于長遠發展利弊的考慮。同時,由于政府與市場的利益并不總是一致,政府考慮問題的著眼點,與市場考慮問題的著眼點,往往產生矛盾,而美聯儲顯然更多地要聽從市場。
格林斯潘出掌美聯儲帥印的時候,在考慮經濟問題的同時,把政治因素也考慮進去,而目的卻是為了在政治壓力下更有效地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這個嚴重謝頂、皺紋深刻的老頭和他的美聯儲是如此頑固地吸引著公眾注意力,以至于任何善意或惡意的描述和揣測都只是在加深格林斯潘神話。試圖揣測格林斯潘的內心是徒然的,可以肯定的是,格林斯潘似乎天生具有一種在華盛頓供職所必須的精明,他玩起政治游戲來非常老練。
摘自《中外書摘》2007年4期
推薦:宋春華編輯:任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