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所產生的巨大的美德力量可以從牛頓的一段話中反映出來。當人們贊譽他在科學上的巨大成就時,他回答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在海灘上玩耍的頑童,無意中撿到了幾個漂亮的貝殼,而人類未知的知識和事物猶如浩瀚無垠的大海,正等待著我們去努力探索。從牛頓的話自然引出一個話題:盡管人類的未知世界是如此之大,但人類的探索有沒有禁區?有垠還是無垠?
說實話,這個問題也許是一個永遠的悖論。實事求是地說,人類的無知永遠都大于有知,因為人類是不可能全知的,由此可以看做人類探索和認知的有垠。正因為如此,如果人類一點都不參與到自然界中,有時事情還更好辦一些,因為說不清是人類的有知還是無知對地球和自然的損害更大,比如對地球的污染。從某種程度講,沒有人類的參與反而損傷不了地球一根汗毛,它會以自己的方式和規律運行,而且會運轉得更好。如此看來,這也是人類探索和認識的禁區,即人類完全沒有必要去進行所謂的探索和干預自然。
古希臘古羅馬神話雖然幼稚,但它畢竟是以人類自身的利益為出發點來看待世界的,因此古人對世界的看法或學問提供了科學探索的認知有無禁區的基礎。
與潘多拉的魔盒相似的另一個神話——所羅門的寶瓶被打開了——說的也是相同的意思:那個并不信禁區的人非要把所羅門所禁錮的寶瓶打開,結果妖魔真的出來了。只是開瓶之人總算還有智慧,又把妖魔誆回了瓶中,并發誓要告訴全世界的人,永遠也不能打開這個寶瓶。這些神話理所當然地把科學和認知,以及人類的其他活動分成了有害與有益。前者就是禁區,后者則無禁區,違背了前者就可能受到報復,災難便降臨人間。
從以神話解釋世界發展到理性看待世界、以人類功利和自然邏輯看問題之時就產生了倫理學,發展到今天人類總結出了科學探索的四條原則:一是行善,造福人類;二是自主,尊重人的尊嚴和價值;三是不傷害,不能對試驗者和他人造成傷害四是公正,包括資源分配、利益分享和風險承擔等三種公正。當然,這種倫理原則主要是以人類為中心,還沒有考慮到如果傷害自然怎么辦。如果再加上與動物和自然和平相處,實際上人類探索就不僅僅是這四個原則,而是有很多的禁區,如果有誰要闖這些禁區,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會受到報復與懲罰。
比如,DDT的發明與使用的確使人類能大量抑制和消滅害蟲與病原微生物,但是這種行為和產品卻招來了自然的懲罰,使得全球和生態遭到破壞,人類剩下的只是“寂靜的春天”。當然,這可能是人類無意的行為。但是,如果是有意的行為,也許招致的災難更大,而無論人們是以科學的名義還是以生存的名義所從事的活動。比如,今天SARS的流行雖然不能直接證明是由人有意濫捕亂食動物所引起的,但是從冠狀病毒的發生演變過程可以推論,人對動物肆無忌憚的捕殺獵食造成了冠狀病毒新變種的出現,也才有今天人人自危的SARS。
同樣,愛因斯坦也對科學有無禁區做出了最好的回答。當初他在回答日本中小學生提問科學是否對原子彈的毀滅性災難負有責任時是否定的,認為那只是政治家的事。但愛因斯坦去世前幾個月在回復一位朋友的信中卻承認,科學家應當對原子彈這樣的大殺傷性武器負有責任。科學家在任何研究之前都要考慮其研究成果到底是給人類帶來災難還是幸福。★
(孫濱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