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份報紙

兆　子

誠信的心靈是圣潔的鮮花。

在我的書柜里，一直珍藏著21份報紙。

一年前，我家樓下拐角處常常能看見一個女人坐在支起的自行車后面賣報。一個雨天，我打著傘來到街角買報，她正躲在商店屋檐下避雨，報紙被雨淋濕了許多。我把傘遞給她說：“你先遮遮雨吧。”她有些驚訝，但還是把傘接過去，說：“我明天還你。”

時間久了，我漸漸知道她剛剛下崗，家里負擔重，賣報補貼家用。有時，我會看到一個小女孩幫她遞報紙，是她的女兒，很乖巧的樣子。

由于每次買報找零錢都很麻煩，我說：“是否可以先給你一個月的錢，每次我直接拿報紙就可以了？”她說沒問題。

一天，我下班經過時，卻意外地發現報攤不見了，正猜想時，她的女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拿著報紙，女孩有些結巴：“我媽媽，我媽媽到另外的一條街上去賣報了。”

女孩歇了歇說：“叔叔，媽媽說你交了一個月的錢，讓我每天順便把報紙捎給你。”

我的心抖了一下，說：“不用吧。”女孩連忙說：“不行的，是媽媽要我這樣做的。”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對女孩說：“那我告訴你我家地址，你每天只要塞到大門里就可以了，用不著等我，行嗎？”小女孩閃著濕潤的眼睛，點點頭。

在20天的時間里，我每天回到家，總會看到躺在門里的報紙，雨天也不例外。第21天是個周末，我聽到門口有的動靜，知道是那個小女孩來了，我開了門，看到的是一張憔悴的小臉，小女孩的左臂上戴著一截黑紗。我心里一驚。

小女孩的眼里盈滿淚花，線般地落下來。

原來，小女孩的媽媽其實并未到另外一條街道上賣報紙，21天前，她病倒了，但她一直想著那句承諾——收錢送報。于是她在病榻上對女兒說，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讓女兒每天到街上買那幾份報紙，然后送給我。

小女孩哭著說：“5天前，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