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如果

豆　角

你從來沒有為誰捐過錢，你說如果我是大富翁；我也會拿成百上千萬的錢去做慈善。

你從來沒有認真愉快地做過一頓飯。你說，如果我有一幢漂亮的房子，一間漂亮的廚房，我會天天做那些精致的飯菜。

你從來沒有全心全意地工作一天，你說，如果老板給我足夠多的薪水，我會比現在努力一百倍，給公司創造出一百倍的收益。

你從來沒有對孩子和顏悅色過，你說，如果他像誰誰家的孩子一樣出色，我天天把他當寶貝。

你從來沒有為父母做過一件事，你說，如果我有足夠的時間和錢，我會陪他們去歐洲旅行。

你從來沒有好好愛過一個姑娘，你說，如果她們能像張柏芝一樣深情美麗，我會用全部去愛她們。

……

你想了很多“如果”，就是沒想想，就算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所做的也絕不會比“如果”之前多。

一個孩子為生病的同學捐出一元錢和大富翁為海嘯捐的一百萬。意義是一樣的，都代表一顆善良的心。錢的數目有多有少，善良的心沒有輕重。

一個村婦在干凈簡陋的灶臺上做出來的土豆絲白菜湯，和一個生活優越的女人在豪華廚房里做出來的精美西餐沒有區別，都是她們為家人付出的愛。如果你把簡陋的廚房弄得亂七八糟，把土豆白菜做得味同嚼蠟，那么就算置身最漂亮的廚房，你一樣是個對做烹飪毫無興趣的糟糕主婦。

你工作時總是牢騷滿腹，認為自己付出的多得到的少，或者覺得老板對自己不夠看重，因此工作吊兒郎當，神情郁郁寡歡。不過如果換個老板，你會一樣諸多怨氣。

在你的眼里孩子總是那么不爭氣，學什么都比別人差，成天就知道傻瘋，白白花掉自己的血汗錢，哪家盼孩子都比他強。你永遠看不到孩子身上的優點和長處，就像你永遠看不到你的鼓勵和微笑對他有多重要。你什么也不做，卻希望得到一個現成的、出色的寶寶，而你對出色的要求永遠比他的成長高。也或者你對出色的理解根本就和他的天分保持平行，永遠沒有交點。

對待父母，你得過且過敷衍了事，假裝看不到他們期待的目光，雖然他們需要的只是—頓飯、一杯茶、一小段你隨手就會丟掉的時間，誰還會指望你帶他們去歐洲呢!

你身邊從來不缺少真心的女孩，她們默默地看著你，期望與你的目光相撞迸射出火花，可你卻覺得她們不夠美、不夠苗條，家世不夠好，工作不能令人羨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張柏芝憑什么跟你?你又比得上謝霆鋒的幾分之幾?

如果你已經習慣了“如果”，如果你還想改變現狀認真地生活，就從現在開始告訴自己：該做的馬上做，從來就沒有“如果”。

【原載2007年第4期《新世紀·文學選刊》】

插圖／追趕時間／魏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