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無事,我在家喂了三只兔子,一公二母,兔下崽一月一窩,一年下來,已有百余只了。
冬天本不是兔病流行的季節,兔子卻不吃食了,整天微閉著眼,精神懨懨的。我一個月前給它們打過“三聯”疫苗,也就沒在意。有一天,一只兔子突然竄出兔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死了。隨后的兩三天,已死了九十來只,幾乎全軍覆沒。
余下的兔子情況也不樂觀,臥在那兒蜷成個團兒,頭一栽一栽,似乎總要跌到。
我把一只死兔裝進一個編織袋內,去獸醫院讓醫生解剖化驗,心想:總得把病因弄清,抓些藥給那些沒死的兔吃吧,它們畢竟是生命啊!
醫生將兔的肚子劃開,用鉗子拔拉著內臟,仔細察看后說:“這是兔瘟啊,尚無藥可治,只能預防。”我說:“能不能開些藥?還有幾只沒有死,總不能不管吧!\"醫生拉下手套說:\"那就試試吧。”
從獸醫院回來,我把藥碾碎后拌進兔料里,兔子見到送進來的食,聞聞,就又扭過頭,不吃。只有一只母兔先抬眼望了望我,像是得到鼓舞似的狼吞虎咽吃起來。我眼睛一亮,這只兔沒事兒!
第二天,不吃料的兔先后死了。那只母兔看上去還可以,料照吃、水照喝,該蹦就蹦、該跳就跳。幾天后,它竟然拔毛銜草下了一窩小兔崽兒,整整10只!
我于是格外照顧起那只母兔,喂它蘋果、蘿卜、青菜、黃豆……小兔崽兒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已經能吃料喝水了。
半個月后的一天清晨,我去喂兔,發現母兔臥在那里動也不動,用手一推,竟然倒了,原來已經死了!這又是什么病?我心疼那些小兔崽兒會被母兔傳染,便又將母兔帶到獸醫院讓醫生解剖。
“這兔的肝臟都潰瘍了!”醫生拿鉗子夾住兔的肝臟讓我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兔瘟,還是兔瘟!”
年老的醫生看著我,搖搖頭:“從病情上看,這只兔患病已一個多月了,一般來說,兔子得這種病少則幾分鐘,多則36個小時就死了啊……這只兔卻活了一個多月,不可能啊!”
我告訴醫生:“我知道原因了,因為這是一只懷了孕的母親!”
“母愛無極限啊!”醫生慨然長嘆。
回家后,我把那只母兔深埋在了離它那幫兒女們很近的一棵果樹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