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學:四處闖蕩心底仍保留純真愛情
中國桃出生于高知家庭,父親是去哈爾濱落戶的知青。父母各自有非常極端的獨立空間,不想管她時,送她到上海的爺爺奶奶家住,但由于學籍問題又幾次不得不把她接回家同住。童年少年時代,她換過7個幼兒園,轉了6次小學,直到初中臨中考前3個月還在轉學,所以她自幼缺乏家的感覺,命中注定是“吉普賽女郎”。
大學時代,別的大學生打工最多做做家教,中國桃卻是中國第一個野外生存女教練,后改行做更能掙錢的國際導游。大學剛畢業,就成為德企大中華區的首席執行官,是德國大公司的木材買辦。
在別人看來,中國桃似乎常被好運氣眷顧,其實這一切都是她“明目張膽”地去爭取來的,她說自己是“厚臉皮”的人,想要什么就直接向別人提出,就算被拒絕也不會損失什么。當然,她在要求做德企的中國首代時前期做了大量的市場調查工作,她不打無準備的仗。
大二時,她暗戀一英俊高傲的男生,男生不喜歡像她這樣張揚風格的女生,她不管,男生去報名參加野外生存訓練教練,她想都沒想就跟去了,男生第一輪就被刷下來,她卻一路通關,去野外基地進行封閉集訓。最終,她發現野外運動比那個男生好玩,就對男生沒了興趣,在野外圈子里做起了“野人”。
她發現做“野外生存教練”又累又不掙錢,就想改行。那時旅行社正值旺季導游奇缺,找到他們班一個男生,因為要帶德國貴賓團,男生不敢去,中國桃代替男生去旅行社面試,人家詢問她的工作經歷,她裝出專業的姿態,說已經帶了兩年團。就“坑蒙拐騙”地開始了國際導游生涯。
中國桃在上海外貿學院讀的是對外貿易系,接到導游任務時,她就雇同學坐在教室里幫她點名充數,每節課付給同學10塊錢。“旅游心理”盡管期末考試不錯,老師還是因為這門課她一節課也沒上過,給了她一個不及格的分數,她在補考時第一次見到了“冷面殺手”老師,令她心跳加速。中國桃在“新聞午報”上有一個專欄,她故意寫了一段影射她和老師的故事。從閔行的學校回上海的車上,老師因為看報注意了她,他們很談得來,老師在哈爾濱讀的中學,就在她哈爾濱的家的對面。后來他們經常坐校車回上海,就拍拖了。中國桃開始抽時間出來上老師的課,每次乖乖地坐第一排。快畢業時,中國桃正在做國際導游,實在沒空,老師幫她寫了論文,還給了她也可以說是給了自己一個很高的分數。最終,她在得到老師后,失去了最初的激情。這一段愛情她覺得還是挺單純的,這是她唯一喜歡過的一個中國男人,也注定了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2.美容:為艷遇做好準備
在“沙發”酒吧里,我問坐在我對面的中國桃:“你喜歡怎樣的男人?”
“我自己已經很成功了,只有成功的男人才懂得怎么欣賞我,不用我裝傻來給他們自信,我張揚的個性才不會讓他們害怕。”她說“我喜歡老外男人主要是因為他們大多來自中產階級,物質優越,不需要為了生活做有謂無謂的掙扎。所以相對中國男人來說,即便人到中年,他們還依然單純。中國男人往往把和女人交往當做掙扎的一部分。再說,老外們崇尚裸體和自然的觀念和我一樣……其實好處很多,因為一切都是由物質為載體的,所以這些好處很直接就能讓人感受到。”
她認為男女相處,價值觀很重要。她不喜歡婚姻,婚姻只是一張紙,無法承諾“永恒的愛情”。也許很多女性需要婚姻是想得到長期飯票,但她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物質。她更不想要孩子,孩子太浪費時間和精力,她覺得中國男人接受不了她的觀念。
多年在社會上闖蕩,中國桃發現身為女人,美麗容貌是有效投資。她還在沒有什么錢的時候就辦了21張信用卡,透支一張去還另一張卡的錢,用錢買高檔品牌衣飾手袋,適應生意場所。她其實是在冒險,如果所有卡的錢都還不出來怎么辦?但如果不投資,她就永遠無法進入上流社會,大不了就是回到原來一無所有的境地,不會再有更壞的情況發生了。
在整容尚未普及之時,中國桃用所有的積蓄1萬元重塑了下巴。
那天,她坐在手術椅里,被大塊的酒精棉把嘴巴撐大。做國際導游時認識的韓國美容師在她的腮幫子上打麻藥。臉部麻痹十分有趣,她的嗅覺和味覺都喪失了,聽覺讓每種聲響都重了影。麻藥開始發揮作用時,一把精密的小手術刀伸進她的嘴里。當腮上劃開了小口,她感覺到美容師像抽廁所里的卷筒紙一樣開始向外抽她的肌肉。美容師拿出注射器推了些硅膠,在她的下巴上盤旋幾圈之后,針頭落在了她下巴尖上。推射如同強奸,硬生生地進入了她的身體,把毫無準備的皮膚撐到了極限,皮膚稀薄成透明的一層。大概硅膠起先被注射到下巴上是不會自己形成美好的弧度的,美容師的手又如小孩子玩橡皮泥一樣把她的下巴捏了一氣。
就像變魔術般,僅用了半小時,中國桃便擁有了弧度完好,長而前傾的下巴,側面不做表情也是在朝男人撒嬌的樣子。來自地球西邊的男人怎么看她怎么漂亮。他們說她是世界上所剩不多的正點中國娃娃,如同在法國大受追捧的呂燕。從此,她可以得心應手地勾引高鼻子了。
中國桃的戀愛都不超過3個月,3個月的新鮮感過了,她就會對男人失去興趣,想到一個女人要和男人生活一輩子,她就絕望透了。
她曾經在MSN上認識過一個科威特軍人,倆人很談得來,軍人的媽媽來上海談鞋子生意時還跟她見過面,要求她快點嫁給自己的兒子,但是如果她要嫁科威特人的話就要信他們的宗教,還從來沒有過什么偉大的愛能讓她放棄自我。她放棄了這段愛情。
打理生意之余,中國祧將流蘇飄搖的絹絲裙子、散發著甘草與櫻花香味的香水和各色寶石首飾放進旅行箱里,涂著濃麗的胭脂并把眼角眉梢描畫得極為生動,穿上高跟鞋踏上了異國美麗的土地。去旅行,就是去見一個等在某處的未知情人。
3.艷遇:火箭速度的國際愛情
北緯23度
越南。胡志明市以北。
中國桃總是來去匆匆,明天一早要趕回西貢機場離開,她脫下西貢范五老街上隨手買來的雅綠粗麻大花袍,走進浴室沖涼時,兩只熱帶二寸粉紅壁虎簌簌從她的腳面上爬行而過。
一向懼怕軟而滑的小生物的她,一聲尖叫后,胡亂套上麻袍子,逃出房間。隔壁的房間門開燈亮,探出一張清銳的西方男人的臉。
習慣性地,她露出一絲挑戰與戒備。
你沒事吧?他徑自走近,毫無顧忌抬手摸摸她的臉。只有心中像孩子般明澈的人,才能如此直接無忌。肌膚之親,有時是噯昧,有時是童真。她看到的男人有四十七八,頭發灰白交錯,歲月理成最自然的層次,發梢向后微微翹起,是她喜歡的成熟有型又富有的美國中產男人。
他們沒有更多交談的時間。她到達,他正要趕夜車離開。匆匆一瞥的過客,如果沒有特別留意,也就從此人海茫茫。
夜色溫熱,群星燦爛。她獨自在海邊的木躺椅上躺下,借著月光把玩手中這張小卡片聯合國人道救援組織×區負責人,喬瑟。
他們在電話里不停地討論該在哪里再次相見,一邊按部就班地在各自的城市忙碌。
南緯8度印度尼西亞。日惹。機窗外的日惹是一片開滿暗花的田園,滿天星般的燈光,從夜空俯視下去,地震剛剛襲過的熱帶城市,斑駁迷離。她喜歡這一種的廢墟美。
他開車帶她去他在日惹的那幢白色三層小樓。女傭在露臺上早早準備了晚餐,他在底樓為她脫下鞋子。
那一夜,后來據女傭說發生了超過六級的余震,他們喝過的紅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晨光中的男與女,坐在落地窗前觀望遠處的默拉皮火山,低頭傻笑,對地殼運動一無所知。只記得悱惻的體溫,行云流水,地震或者火山,只存在于他們自身。
北緯31度,東經121度
中國,上海。
生活繼續,一切繼續。中國桃每早7點起床,兩杯咖啡與兩支VIRGINlA香煙當早餐,碼3個小時的稿子,然后換裝,搖身變成職業商人,給一家跨國公司做買辦。幾個曖昧不清的男伴,以資娛樂。
北緯X度,東經Y度
威尼斯。
要么,我到上海來看你。喬瑟說。
在深夜發燙的電話機旁,他們開始設想著在上海見面的情景。可是上海沒有印尼使館,他們約在東京見面,為此,討論了整整一個星期。
可是為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話,她就動了氣,而他也不解釋。甩了電話,把機票撕得粉粉碎,哭到天亮睡去,醒來已誤了飛機。
喬瑟那晚微醉,神經過敏。他說,是的,到遲早會沉默的地方去約會,就像遲早有一天,你會遇見比我年輕健康的男人,然后從我生命里消失一樣。
艷遇和浪漫,終究被距離和年齡擊得粉碎。而中國桃,依舊是那個忙碌的作家和生意人,她擁有自己完整的自足世界。她有生意要打理,會多國語言。琴棋書畫都能來一手,攀巖速降野外生存射擊,交誼舞聲樂樂器,國際象棋網球高爾夫,研究各種酒色食色皇族家譜,隨便什么領域,拿來都能道出一二三四五。在她需要時,她便會穿上高跟鞋去旅行,尋找另一個自我,順便邂逅一番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