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竟說分手的時候,我當時就愣了。我哭著問他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他淡淡地掀去我抱著他胳膊的手,像彈掉一層煙灰,聲音冷漠:沒有,只是不愛了。他開始整理他的東西,僅一個包,就帶走了我對愛情的全部想象。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我頹唐地蹲在地上號啕大哭——我用盡全部力量在建設自己的愛情伊甸園,想方設法逗他開心,甚至在第一個同居夜就獻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才多久,他的一句不愛就粉碎了一切!我那么愛他,那么心甘情愿地付出,他卻一點留戀都沒有!我哭我的委屈,哭到筋疲力盡,在月亮出來的時候,才終于停止。
少了何竟的出租屋空得可怕,我無法強迫自己呆下去,可我不能回學校,大概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知道,我被甩了,我沒臉回去!最后終于決定去一家影吧,那里的烏煙瘴氣適合失戀的人尋找艷遇!這失意的一晚,似乎只有放縱才是出口。
找了后排的座位坐下,用五塊錢換來一個不歸夜。屏幕上,言情、打斗、眼淚、鮮血……我麻木不仁地看著波瀾不驚的情節,意識卻是空白一片。
十一點,老板一個一個檢查了票據后,影吧拉下了卷閘,從外畝反鎖了。放映廳的邊燈也關了,熒幕上出現四個閃爍的宇:內部資料。五六秒后,一些赤裸的男女出現在畫面里,嗯嗯啊啊,個個都像發情的貓。我突然難過起來,大二的女生躲在這樣的場地一個人看A片,實在令人……但我已經出不去了……一個黑影驀地竄到我身邊,打亂我的陣腳,我慌得往里躲,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別動,你看這里哪個女孩是一個人?我坐在這,你才安全。
抬頭看看,是真的,其實不用看也知道,哪個女孩會看電影看得像我這么狼狽?但我的手還是在他手心輕微地顫抖。他無聲地笑笑,然后掏出火機打著,他問我:你看我像壞人嗎?他的臉在搖曳的火光里熠熠生輝。那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像……古天樂,比何竟帥多了……心一下子安穩了,對他的好感油然而生,“好色”!我在心里偷罵自己。
手握著手,卻不說話。影片里男角的吻功真是到家,女角被撩撥得花枝亂顫、嬌喘吁吁。坐在前面的那一對,女的已徹底躺在男的懷里,男的俯下頭去,做他目前能做的一切。我的心突然慌起來,是有些癢癢的慌,手不由地握成了拳頭。他又往近靠了靠,右手順勢搭在我左肩上,初衷是放縱自己的我,身體卻本能地僵了僵。
鏡頭開始切換,隨著女主角的頭在男主角兩腿間賣力地上下晃動,旁邊的他呼吸越來越沉重,放在我肩上的手也漸漸用力,我明白,他是想讓我躺在他懷里,“不”,我低低地抗拒,卻透著無比的倔強。他右手不再動,左手卻放開了我的手,我不經意掃了一眼,卻看見他的手正隔了褲子放在最敏感的部位摸索。我的臉嘩一下燒起來,座位前面那個女的,已發出低低的呻吟。我的小腹突然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暗流,瞬間如潮漲。
他似乎發現了我的變化,左手漸漸探過來,輕輕地乞求:我隔著衣服還不行嗎?我沒有吭氣,他明白是默許,手便滑向我的胸口,我閉上眼睛,耳朵里仍然是嬌喘聲聲,腦海里的主角卻是我和他。他的唇也貼過來,有著清香的煙草味,我的舌難以抗拒地伸進去,他輕輕咬著,呢喃:“你不是新手,比我會親。”我突然失笑出聲。他坐正看我,一本正經的表情:對吧?
我們開始聊天,他居然怪我奪去他的初吻,他說要不我追你吧,這樣我比較不吃虧。我又一次被逗笑,我說看著A片這樣聊天是不是有些浪費?他扮著鬼臉調笑:要不我們繼續?我打掉他伸出一半的手,說,我們睡覺!
清場時醒來才發現,他的右手一直環著我,而我靠著他的肩,睡得很沉。他揉著發困的胳膊說,留下芳名和電話吧,算對我的補償。我輕輕地笑,用他的筆寫下名宇和一串數字,在他滿足的目光里姍姍而去。
當然,那是隨意組合的一串數字,名字也是假的。他是我一場狼狽不堪的相遇,因為不美,即使給過溫暖又能如何?天各一方是我惟一的選擇,只有這樣,才是我對自己這場荒唐放縱最的保護。
編輯 媚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