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肥不肥,他屬于那種看起來很肥事實上并不太肥的類型。再準確一點說,倘若將他以肚子為中心進行拉長延伸,那么他的身材雖然遠不及魔鬼,但至少也是個懂得節食的天使。阿肥曾經自豪地說這便是橢圓與“0”(英文字母)的區別。
認識阿肥是在大一軍訓,那時他就因為日漸腐敗的肚子鬧出不少笑話,從而聞名全軍。阿肥除了扮相極像漢奸以外,最讓人噴飯的就是那次練習“坐下”這個動作,因為軍服的褲帶勒得很緊,所以我們坐下時總是習慣性地扯扯褲子,教官說這是附加動作,不準扯,誰扯罰誰站軍姿。于是我們坐下時,屁股后都繃得緊緊的,稍一用力,便覺得后果不堪設想。輪到阿肥那一列演習時,教官一聲令下“坐下!”緊接著我們就聽到一種尖銳的布料撕裂的聲音。數秒之后,教官又命令大家起立,結果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地站起來,只有阿肥依舊坐在那。教官走過去,喝斥道:“站起來!”阿肥仍是沒動,但他已面色通紅,并且轉眼就變成了豬肝色。教官又連下了幾道命令,他才緩緩地爬起來,教官一看情況果然嚴重,立刻指派兩名隊員一前一后護送他迅速撤離了女生視線。一直以來,對此事耿耿于懷的阿肥都在為自己正名,然而很多年以后,學校組織我們迎新,一位漂亮的女生突然繪聲繪色、唾沫橫飛地向我們描述這個故事,然后沖著慈眉善目的阿肥追問故事中的主人公。從此阿肥便不再消極回避,他甚至還將潘長江的話引為座右銘:科學證明,凡是濃縮的都是精品!而這次,他總算成功地證明了這一點。
阿肥上課幾乎沒有不遲到的。有一次,馬哲老師正為一百多人的大課只來二分之一不到大動肝火的時候,阿肥神情鎮定,若無其事地從后門走進來。老師正愁抓不到反面典型,一見此景,立刻精神大振,臉上的皺紋都快擠出油了。他厲聲喝住阿肥,剛要發作,誰知阿肥笑臉一堆,客客氣氣地說:“老師,我是生物系的新生,我早就聽中文系的同學說您脾氣特好,講課更是一流,所以我就慕名而來,想聽聽。結果剛才我找錯了教室,現在又遲到了。真是對不起,打擾您上課了。”馬哲老師的皺紋立馬彎曲成另一種弧度,他感動得幾乎連話都不知道如何說了,半天才抖出一個“坐”字。
此法雖然有效,但只適用于兩班同堂的大課,至于人少老師又愛點名的專業課,阿肥就不得不考慮早起了。為此,他絞盡腦汁,所耗費之腦細胞不下于上億。他先是將寢室里所有人的鬧鐘(三個)都調到七點,并且開至最大音量。結果三個人都是條件反射似的按下鬧鐘然后繼續若無其事地睡覺。后來阿肥決定將單響鬧鈴改為雙響鬧鈴,繼而又將雙響鬧鈴改為三響鬧鈴。即將他的鬧鐘定到七點,老馬的定到七點五分,小海的定到七點十分。他說必須對夢神經進行三次以上的間斷性騷擾才能有效。果然,此法兩天內非常有效。可后來就不行了。因為阿肥的鬧鐘一響,他就想沒關系,還有兩個呢,等老馬的一響,他又想,不要緊,還可以再睡五分鐘。可是小海的鬧鐘一響,他卻想,這回老馬、小海肯定醒了,他們等會兒會叫我的。而結果是,三個人都這么想,一寢室的人全這么想,所以弄到最后全都遲到了。
大家總是空著腸胃風塵仆仆地趕往教室,然后在門口狠狠地喘幾口氣好鎮定下來,阿肥則習慣性地摸摸他高高隆起的肚子說長此以往,他的內存會越來越小了。
阿肥上課愛神游,一日邏輯課,老師突然指著他說:“后面那位同學好像思考得很投入,請你回答一下我剛才提出的問題!”阿肥如夢初醒,他站起來便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大有黃河之水綿綿不絕之勢。趁他換氣舔唾沫星的瞬間,老師果斷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道:“嗯,你回答得很好,可惜與我的問題無關!”眾人哄然大笑,老師則板著臉說:“面無表情,雙目無光,一看就知道在走神。不好好聽課,當然牛頭不對馬嘴!”這時阿肥撓了撓頭,又引發一陣笑聲,老師忽然意識到笑的含義,不禁嘖嘖他那唇厚齒露的大嘴。阿肥坐下后,老師拿起點名冊叫道:“丁邵飛,丁邵飛同學回答一下。”眾人突然哄堂大笑,阿肥提提褲子又站起來:“老師,我回答過了啊!”老師道:“原來丁邵飛是你啊!坐下,坐下!”老師扔下點名冊接著說:“25號。你們班2 5號同學回答一下!”話音未落,爆笑哄堂,笑聲中阿肥臉漲得通紅又站起來,老師一看又是他,連呼坐下坐下。接著他又說:“這回我請你們班生活委員回答,生活委員請站起來!”一笑未平,一笑又起,這回大家紛紛捂著肚子,抹著眼淚,只見阿肥又站了起來,老師目瞪口呆,最后也樂了,他走過去,拍拍阿肥說:“我現在不想問你是誰,我只想問你不是誰?”
就這樣,阿肥的故事又一次在校園網的論壇上火了一把!
夜來心香/摘 編輯/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