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愛

侍英衛

寒冬，又一場暴風雪侵襲了整個世界。

一只雄鷹，翱翔在茫茫雪原上，只為一個目標：食物。

這只強壯的鷹，用它那雙敏銳的眼睛搜尋著，可是，映入眼簾的，只有一望無際的雪。

氣溫驟降，雄鷹原本厚實的羽毛現在顯得如此單薄，它無助而又無望地長嘯一聲，降落在峭壁上。

雄鷹已經整整飛了一天，可還是沒有任何收獲……

時間倒回一天前。在目送丈夫飛離巢穴之后，雌鷹輕柔地把兩只快被凍僵的雛鷹攬入懷里，把它們那幼小的身軀保護在寬大的翅膀之下。

它們或許已經挨不到春天的到來了。雌鷹這樣想，但如果它們的爸爸會把食物帶來呢？也許還會有一絲希望。

一只小鷹發出微弱的叫聲，而另外一只小鷹連這微弱的叫聲也沒有。

在雌鷹的身旁，有一只死兔，是十天前大雪尚未封山時雄鷹的獵物，而現在，這只維持了鷹一家四口十天生命的獵物，已變成一副被掏空了血肉的骨架。短暫的一天，仿佛漫長的一生，還不見雄鷹回來，雌鷹明顯感覺到一只小鷹蜷縮在自己微溫的翅羽下慢慢變得冰涼。

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孩子相繼死掉，還不如……雌鷹這樣想著，用它那鋒利的喙撕開了自己的胸脯，脫落的羽毛被寒風吹得四處飄散，它用微弱的力氣告訴最后一個還在死亡邊緣的孩子：把我吃了吧……

外面，佇立著注視已久的雄鷹，抖了抖翅上的積雪，長鳴一聲，便奮力展開雙翅，直沖云霄。它俯視大地，仍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一個深灰色的物體映入眼簾。

雄鷹俯沖而下，仔細觀望。這又是一只灰兔。

雄鷹縱身向灰兔撲去。

在那一瞬間，灰兔并沒有躲藏或是逃跑，而是緊緊地匍匐在雪地上。

雄鷹一只利爪攫起并扼死了老灰兔，正準備騰空離去，眼前的場景讓它怔住了！在剛才老灰兔的身下，躺著四只已經僵硬的小灰兔……

愛是博大的，愛也是殘酷的。

（石景瓊摘自《宿遷晚報》圖/葉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