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軍把進攻矛頭放在舊城的兩個制高點——警察學校和“彈藥庫山”上。最精銳的以軍傘兵成為主力,他們手持烏茲沖鋒槍,乘坐臨時征用的日本鈴木摩托車,在迷宮一樣的街巷穿行,約軍火力點一旦進行攔截,便留下少數人進行牽制,大部分傘兵尋找其他便道,從背后進攻。后來以色列軍校將這次巷戰(zhàn)傷亡少歸功于這種靈活的“溪流戰(zhàn)術”。到5日晚,以軍進攻的節(jié)奏迅速加快,以色列認為,戰(zhàn)爭拖延下去,大國必然要進行介入,同時以色列也不想將戰(zhàn)爭長久地打下去,因此計劃在停戰(zhàn)前獲取最大的利益。
6日凌晨2時起,在照明彈的照亮下,以色列傘兵使用單兵火箭筒對警察學校發(fā)起進攻。由于約軍陣地前面有鐵絲網,在約軍機槍掃射和迫擊炮攻擊下,以軍出現不少傷亡。經過2小時苦戰(zhàn)后,以軍總算攻入警察學校,200名約旦守軍中陣亡,以軍也傷亡了40人。奪取制高點的以軍開始進入舊城,約軍隱藏在建筑物的狙擊手到處放冷槍,這時曾生活在舊城的以軍預備役士兵發(fā)揮了巨大作用,他們憑借記憶(有的人甚至依靠《舊約全書》的情節(jié)回憶),帶領部隊通過僻街小巷和下水道鉆到約旦人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現,一個個街區(qū)迅速被肅清掉,一位美國戰(zhàn)地記者說: “當約旦槍手還在物色目標的時候,也許以色列傘兵已經把他勾到獵殺名單中,交給后續(xù)部隊處理。”
至7日清晨,以軍抵達了舊城東面的制高點——阿克薩清真寺。看到敗局難以扭轉,約旦政府下令耶路撒冷守軍撤退,圣城落入以軍之手。此次戰(zhàn)斗中,以軍損失最大的傘兵部隊也不過是幾十人陣亡,多人受傷,約旦軍隊則有500人陣亡。這場耶路撒冷巷戰(zhàn)對攻防雙方來說都沒有造成巨大損失。
順化
為了挽救這座城市
我們不得不毀滅它
1968年1月31日,整個越南戰(zhàn)場因春節(jié)的降臨而陷于平靜。但在這一天,北越軍突然以5個師奇襲越南古都順化,幾個小8寸內就占領了整個順化城。順化丟失的消息令侵越美軍最高長官威斯特摩蘭極為震驚,他嚴令美海軍陸戰(zhàn)1師反攻,務必在兩周內奪回,二戰(zhàn)后最慘烈的順化巷戰(zhàn)拉開了序幕。
北越士兵將城內所有磚砌的房屋都改成了火力點,民房閣樓、水溝和齊胸高的圍墻都開出了槍眼,整個順化如同巨大的碉堡等待美軍到來。2月2日,美軍和南越偽軍一殺回順化,就迎來四面八方傾泄的槍林彈雨,美軍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美軍一次次的強攻總被密集的火力壓在城市邊緣。毫無進展的美軍索性調集了包括“威斯康星”號戰(zhàn)列艦在內的大型艦隊,從海上向小小的順化發(fā)射了8000枚炮彈,以“軟化”北越軍的抵抗,有一位美國軍官用一句黑色幽默來形容當時的戰(zhàn)斗:“為了挽救這座城市,我們不得不毀滅它。”
炮擊過后,美軍陸戰(zhàn)隊深入到順化市中心的王宮。王宮作為前越南王國的宮殿,外面有數英尺厚的高墻拱衛(wèi),北越軍幾乎能在不受傷害的情況下向美軍猛烈射擊。美軍的應對招數是穿墻而過,所謂穿墻,就是利用士兵身上攜帶的M72反坦克火箭筒按照自己選取的進攻軸線,在阻礙自己行動的建筑物墻體上開辟路線。美軍遇到抵抗后,往往用M72反坦克火箭筒作為攻堅武器,每兩發(fā)就可以在石墻上打開一個供一名全副武裝士兵進出的洞,盡可能地避開北越軍的火力網。就此一著,美軍使對手事先布置的火力配系頃刻荒廢。北越軍的防御在順化巷戰(zhàn)的最后幾天陷入混亂,戰(zhàn)場主動權也就此易手——本采火力配系是針對面前的十字路口的,可是對手不從那個街口進入火力圈,偏偏打通臨近街區(qū)房子的墻,從自己側翼出現,甚至從背后摸過來——這樣的情況,心理素質再好的軍人也難免心驚肉跳。
巷戰(zhàn)持續(xù)了3周,美軍以付出142條人命的代價,殲滅了4000多名北越士兵,尸體鋪滿了城內的街道。2月20日,美軍襲擊小組冒著濃煙以及炮擊留下的瓦礫進入了王宮,2月25日,順化巷戰(zhàn)宣告結束。
在戰(zhàn)術上,美軍在順化巷戰(zhàn)中取得了勝利,但這個勝利卻在美國電視臺的直播中變成徹頭徹尾的失敗。問題就出在這里:順化巷戰(zhàn)不僅證明了美軍的確是“巷戰(zhàn)弱智”;還證明了美軍已墮落為心狠手辣的屠夫。美國媒體的全程報道暴露了美軍的殘忍,順化戰(zhàn)后廢墟令美國反戰(zhàn)浪潮迅速白熱化,迫使政府不得不暫停對北越的進攻。這場巷戰(zhàn)令北越軍損失慘重,卻因美國電視報道而有利于北越軍,整個越羈戰(zhàn)爭的走向發(fā)生戲劇性轉變。
格羅茲尼
探照燈照暈敵人眼
高射炮變成“打洞器”
1994年11月20日,12萬俄軍開始向車臣杜達耶夫武裝盤踞的格羅茲尼發(fā)起進攻,由于主觀認為車臣人會一觸即潰,因此不加防范的俄軍以機械化行軍縱隊的方式沖進城內。誰知這里早被車臣武裝打造成“堡壘城”,格羅茲尼密集的建筑物使車臣武裝擁有“高度差”優(yōu)勢,他們的坦克獵殺小組常常從三層樓以上的高度俯射俄軍坦克,有時也從地下室的通氣口仰射坦克脆弱的履帶部位。最先進城的俄軍第124裝甲旅在市中心的米努特卡廣場遭遇慘敗,26輛坦克中有22輛被摧毀,116輛步兵戰(zhàn)車撤出城時只剩下21輛,車臣武裝甚至將俄軍死尸壘成沙包當作街頭碉堡,讓死去的士兵喪失了最后的尊嚴。
被當頭棒喝的俄軍一面依靠機械化部隊進行正面強攻,一面接受了總參謀部的建議,徹底打散俄軍單位,以摩托化步兵連為主體,再加強以坦克排、炮兵班、迫擊炮排、AGS-17榴彈發(fā)射器排、工兵排、化學兵支援組成的“協同力量”(Combined Force),組建20多個“暴風群”(Storm Group)特遣隊,以輪戰(zhàn)的方式,從一幢幢房屋里把車臣武裝趕出來。這種以房屋為焦點的拉鋸戰(zhàn)讓雙方都承受著巨大消耗,尤其是俄軍因經濟崩潰,軍人連薪水都無法領到,戰(zhàn)斗意志薄弱,許多“暴風群”士兵寧可躲在戰(zhàn)車上睡覺,也不愿下車作戰(zhàn)。
車臣武裝利用城市建筑星羅棋布的特點,以3~4人的坦克獵殺小組為中心,包括1~2名攜帶RPG-7/18火箭筒的反坦克手,1名機槍手和1名狙擊手。由于俄軍裝甲縱隊的發(fā)動機轟鳴聲在數條街之遠就能聽見,車臣武裝可以將5~6個小組結成15~20人的反坦克“口袋陣”,靜待俄軍經過,在適當的通訊協調下,先對車隊的首尾兩端車輛進行破壞,迫使車隊進退兩難,再逐一收拾中間的車輛,并以機槍掃射下車的俄軍步兵。因為交戰(zhàn)距離太近,除火箭筒外,車臣武裝也可用汽油瓶攻擊裝甲車輛的艙蓋。
俄軍很快蒙受巨大損失,由于訓練合格的步兵不夠用,俄軍甚至將海軍陸戰(zhàn)隊投入戰(zhàn)斗,實行“步兵掩護坦克”的戰(zhàn)術。一位俄海軍陸戰(zhàn)隊軍官發(fā)現,火焰噴射器是相當有效的心理戰(zhàn)武器,它比任何機關炮或機槍更能迫使建筑物中的獵殺小組離開,俄軍形容其震撼效果相當于1枚152毫米口徑榴彈。經過噴射加力的火焰噴射器的最大射程達1000米,在射程短的巷戰(zhàn)中,這個射程能夠滿足大部分作戰(zhàn)所需。這一新發(fā)現很快在俄軍“暴風群”中推廣,俄軍步兵往往在肅清房間前先賞一頓火焰噴射器或者一顆手榴彈,為了提高震撼效果,俄軍還往可疑建筑物里灌催淚瓦斯,被逼出來的車臣武裝正好落入俄軍的火力圈中。
在戰(zhàn)斗中,俄軍還意外發(fā)現一些裝備的“奇特功效”。首先是探照燈成為幫助俄軍夜戰(zhàn)的有效支援武器,由于坦克噪音很大,鐵定會被發(fā)現,所以強力探照燈不會使坦克更容易暴露,相反可以眩盲車臣武裝的肉眼或是夜視鏡并造成心理上的壓力。其次,俄軍士兵手里的AK-74步槍的5.45毫米口徑子彈不能穿透墻體,而坦克主炮和機槍的仰角又不夠,難以支援樓內作戰(zhàn)的兄弟,一些人干脆把古老的ZSU-23-2高射炮搬到卡車上,沒想到能360。環(huán)射的高射炮打擊地下室和高層建筑都是行家里手,車臣武裝私下把該炮稱為“打洞器”。另外,俄軍還認識到了白磷的用處,它可有效滲透車臣武裝的防毒過濾器,也沒有任何條約禁止使用它,可以顯著削弱敵人的抵抗意志。但傳統(tǒng)的步兵無線電被認為不適合巷戰(zhàn)。
激烈的戰(zhàn)斗終于在1995年新年到來時落下帷幕,俄軍為格羅茲尼留下1073具尸體,而車臣武裝卻從容地撤到南部山區(qū),并誓言繼續(xù)戰(zhàn)斗。俄軍指揮官不敢保證格羅茲尼城內已經完全肅清,流竄的武裝分子依然活動頻繁。俄軍一位指揮官在寫給妻子的信中這樣描述:“格羅茲尼已經拿下,但戰(zhàn)爭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