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誰就是折磨誰

有時候，我喜歡回憶。那些平淡無奇的往事和熟視無睹的場景，總能令我倍感溫暖……

1

星期二下午，教美學的老師又在發牢騷了，她說你們系的學生就是與眾不同，你們這是最早來的，挑最后面的位置，來遲的，很不情愿地挪到前面來。看到你們個個都離得我遠遠的，上你們的課我的熱情幾乎全無了。

小妖估計沒幾個學生愿意聽她的，坐在最前面幾排的學生一般都是好學生，這是在宿舍的臥談會上小妖她們宿舍總結的結果，事實上也如此。

小妖坐在倒數第二排，靠近大窗子。小妖比較喜歡坐在角落里，她說這樣比較自由些。其實是怕老師提問。小妖奇怪大學的老師也愛提問。久而久之，小妖他們系的同學都吸取了經驗教訓，都投靠后排。

“山豬呢？”有人問小妖。因為他也是后排的成員。

“死了。”小妖心里暗暗地喊倒霉，認識山豬就是倒霉的開始，而這一切是拜那個小孩子似的輔導員所賜。

2

大一的時候，系里新來了一位輔導員。那個小女孩似的輔導員剛剛大學畢業，她新官上任沒幾天就要求小妖他們集體晚自習，又怕女同學太晚回宿舍不安全，需要“護送”，于是就擅做主張把男生和女生對號入座，用小妖的話講就是亂點鴛鴦，偏偏把她和山豬湊成一對。

同學們都知道小妖和山豬有仇，不宜單獨相處。別的班級是男生一整個宿舍送女生一整個宿舍？輔導員說男生人數和女生人數恰好一樣多，來點新鮮的。這種新鮮折磨死小妖他們班。

小妖抱怨：“情愿一個人看著漫天的星空慢慢爬回去也不和山豬一起。”

“她是妖怪耶，鬼看到她還是讓三分，更不要說人了！”山豬話一轉，“我送她？她送我差不多。”

3

新學年，男生和女生互相竄門訴說假期各自趣事。有一晚，小妖她們宿舍的四個女生拜訪山豬他們宿舍。

山豬宿舍在2棟A區706間，小妖她們進去一看：宿舍凌亂無比。衣服到處都是，杯子書本軟盤隨便亂擺。熊貓小聲咕嘟：“影響視覺。”山豬他們見一群女生來立刻手忙腳亂，才終于騰出一塊落腳的地方。

無聊的小妖發現，山豬他們有一個望遠鏡，拿起來四處打探下，景色一目了然，“哇！原來你們有這個愛好？”小妖喊起來。

山豬他們大驚失色：“這不是我們的，我們沒這個愛好！”

“那你們為什么宿舍會有這個呢？”小妖問得一針見血。

“是我們山哥拿來解悶的。”魷魚笑嘻嘻的。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小妖驚呼。

山豬覺得小妖有意笑得邪邪的，狠狠地說：“不行嗎？”

“我們這三個純情少男就這樣被他帶壞了。”魷魚他們幾個就這樣輕松地推卸了責任。

“果然不是好東西。”小妖嘆氣，末了，還踢了山豬一腳。

回去宿舍的路上，熊貓她們幾個慶幸不是住在山豬他們的對面。還沒到第二天，全班女生都知道山豬他們宿舍有個望遠鏡了。有女生膽怯地問：“山豬他們宿舍有，那別的男生宿舍不是也有？”一句話提醒了一群人，第二天下午趁著沒課，浩浩蕩蕩不約而同地出校買床簾去了，但所有的床簾不僅不好看而且單調得令人感覺沉悶沒有個性。

4

山豬他們的興趣很快轉移，他們四個人不管白天黑夜掛在網上玩游戲。小妖她們宿舍隨之也安裝了寬帶，不過玩得沒有他們瘋狂。

他們交流最多的不是在課堂上而是在QQ里，群蟲（網蟲）只有小妖和山豬聊天好比戰場一樣激烈。

“聽說早上是妖怪睡覺的時候，你怎么和別的妖怪不同，是不是假的啊？”山豬大笑。

“你是豬也好不到哪里去！還不是吃了又睡睡了又吃，難怪你沒女朋友！活該。”小妖氣呼呼地說。

“你還不是一樣！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呢。”山豬還擊。

有一次在放學，小妖無意聽到魷魚他們說什么玩CS兩人一組，小妖說也要加入，山豬的臉色暗了下來，立刻搖頭，不斷地嘆氣。小妖一看山豬的表情，說了句不歡迎就算了，心里把山豬罵了無數次，并免費在QQ發給他一個點燃導火索的地雷。

5

周末晚上，室友們有的約會、有的回家，小妖無聊就和同學在打牌，山豬也加進來了，自從山豬加進來之后小妖就沒有贏過。小妖抱怨山豬是她的克星，山豬就一直讓著小妖。

由于山豬同學讓得太明顯導致那兩位同學都在抗議，弄得小妖也怪不好意思的，于是退出了游戲。下線之后，山豬邀請小妖一起出去吃宵夜，小妖沒有拒絕。

圣誕節的前一個夜晚，熊貓告訴小妖和魷魚戀愛了，弄得小妖發呆了很久。小妖始終相信愛情是細水長流的東西。

春暖花開。小妖說那是針對有愛情的人來說的。

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小妖孤獨的身影，她的室友們都戀愛去了，只剩下她是單身的。即使回到宿舍，她們永遠是很忙碌的樣子。發短信、打電話、語音聊天。

6

數學是小妖的天敵，為此小妖常常哭著臉。后來她干脆去網吧上網，說要找個數學系的帥哥來教她數學。一個星期后，小妖在宿舍大聲宣布，她找到了一個很帥很帥的數學老師。連續幾個晚上都可以看見小妖和那個數學系的男生一起討論數學，一起吃飯，一起上學。山豬的臉色黑到了極點，宿舍的人不敢輕易和他說話。

春天是很容易讓人生病的季節，在某個令人很容易發夢的夜晚，山豬在夢中大喊：“妖怪！妖怪！”宿舍的三位兄弟被吵醒后嚇得四處亂看，以為真的有妖怪入侵宿舍，開燈一看，什么也沒有啊！只看到山豬熟睡的樣子，惡心的是還流著口水，喃喃地說：“你不會數學我可以教你。”魷魚當場短信給了熊貓。

早上，魷魚把這件事告訴了山豬，山豬郁悶地說：“我昨晚夢見妖怪和那個男生一起，手拖手的，任我怎么喊她也不回頭。”

“喜歡就表白吧，千萬不要猶豫。”他們認真地說。

7

4月1日，愚人節。班上的同學都在熱烈地討論今天玩什么花樣來折磨同學。小妖好奇地期待著大學的第一個愚人節是否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結果一天下來，還是那么的平靜，小妖不免有點失望。

21點20分，小妖還在教室和那個數學系的男生一起，偶爾小妖從窗子里抬頭一瞥那一片深邃的星空，原來夜晚可以如此美麗。安靜的教室，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短信的提示聲就這個這個時候響起來了。小妖一看，只有四個字：我喜歡你。發信人：山豬。

小妖沒想到山豬一開口會說這句話，但是她想了一想，不對！就很生氣地回復：別鬧了，開什么玩笑。對方也回得快：我沒有胡鬧，我知道今天是愚人節。其實我一直很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但是沒有勇氣，又怕你拒絕我，我知道今天是愚人節，但是我說的是實話。

小妖對數學系的男生說了聲先走，就抓起袋子就往外跑，山豬也立刻跟了出去。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路燈疲憊地照著。山豬用力抓住小妖的手，認真的神情讓小妖不敢正視。

小妖說：“很痛，放手！”山豬很認真很嚴肅地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明知道，為什么不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山豬忽然緊緊地擁抱著小妖，然后越說越小聲：“你不會數學沒關系，我可以教你，但是你不用找個數學系的男生來氣我啊。”小妖吃吃地笑著推開他。

那一刻，小妖看到了細水長流。

編輯：林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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