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山/編譯
神父們竊取教會公款,教堂里的燈光正由圣潔變得渾濁、昏暗。難道連宗教信仰也逃不開金錢的腐蝕嗎?
偷竊的神父
直到兩年以前,美國佛羅里達州棕櫚樹海灘的羅馬天主教主教區還保留一個習慣:只有在神父換屆時才對教區財務進行審核。而許多教會三四十年里才會更換一次神父,這種財務審核制度是很冒險的,甚至是愚蠢的。2003年9月,棕櫚海灘圣文森特教會神父約翰·斯基漢退休時,教區會計按照職責要求對賬目和主日奉獻款的記賬流程進行審核。新神父弗朗西斯·圭伊南是斯基漢的好友,讓會計省略這一程序。而新任主教杰拉爾德·巴巴里托最終命令會計盡職遵守。調查結果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斯基漢及其繼任者圭伊南在過去的42年里一共挪用了860萬美元。他們供認將圣文森特教會的奉獻款轉到了秘密的贓款賬戶中,過著文藝復興時期教皇般豪奢的生活。據警方報道,現年79歲的斯基漢的女友一次購物達27.5萬美元,另外他還擁有一幢價值45.5萬美元的海濱公寓。現年63歲的圭伊南,于2005年被巴巴里托除職,他曾到拉斯維加斯和巴拿馬群島豪華旅游、花費22萬美元裝修私人居所,并為情婦,即原來的賬簿員花費4.7萬美元支付信用卡賬單以及子女的學費。2006年9月,這兩名神父被捕,被控犯有盜竊罪。
被侮辱的圣殿
圣文森特教會的案例可能是美國天主教會最惡劣的舞弊案,但是有偷盜行為的教職人員卻不只斯基漢和圭伊南兩人。2007年1月,一名弗吉尼亞神父從兩間天主教會共侵吞60萬美元,其中一部分用來供養秘密情婦及其三個孩子。去年,康涅狄格州一名神父被控偷竊140萬美元,他擁有數輛奧迪汽車、出入高級酒店、為女朋友購買珠寶,并在羅德岱堡購置了一幢公寓。去年6月份,又有一名神父從新澤西州拉姆森市十字架教會挪用200萬美元,被判入獄五年。
對于教會來說,最不愿意看到的莫過于大眾對教會的信任降低。但是,在進行調查的174個天主教區中,有78個教區回答了他們的調查問卷,約85%的教區說他們有過舞弊情況,11%的教區舞弊金額超過500萬美元。有些舞弊案是信徒所為,有的則是神職人員所為。
偷竊的根源
面對越來越多的神職人員偷竊公款案件,人們對圣職的質疑層出不窮。神職人員宣誓終生獨身,因此,很多人認為,既然神父沒有家庭負擔,所以能夠減少壓力和誘惑。但諷刺的是,一位南佛羅里達州的神父說,許多神父認為他們犧牲了性與家庭生活,所以有資格得到更多的錢予以補償。
神職人員的貪婪自大并不是惟一的根源。神父與教徒之間不斷變化的相互作用也是原因之一。過去,美國天主教徒大多為工薪階層。相對來說,神父們的生活比較舒適。而如今,情況發生了扭轉:教徒們大多數為中產階級,而神父們的平均收入為3.5萬美元/年。所以,在美國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中有些相形見絀。
此外,如果非盈利機構繼續沿用陳腐的會計制度,那么挪用公款勢必成為它們的災難。美國共有1.9萬個天主教區,每年從教徒那里收到60億美元的捐獻款。但教會管理財務的方式還沿用中世紀的舊習。例如,在圣文森特教會,斯基漢和圭伊南能夠直接接觸到這些捐獻款。根據警方的報告,他們叫人把偷來的成堆的支票放在教區辦公室的天花板里。許多專家強調說,捐獻款應投入不能做手腳的箱子里,并且上密碼鎖。款項由不同的人來清點,要建立分工體制,例如要確保記賬員和收款員不是同一人。教規要求成立教會財務公會,但公會常常被當作擺設。
信徒的監督
2005年圣文森特教會財務舞弊案發后,巴巴里托主教頒布教令,每兩年對棕櫚樹海灘地區的教會進行一次財務審計。但只有少數教區對教會內部經濟犯罪采取嚴厲打擊。近來,芝加哥開通了一條熱線,用來舉報神職人員瀆職行為;圣路易斯市正在采用集中式記賬系統。但是美國主教團堅持認為,教規沒有賦予梵蒂岡教廷或者主教團任何權力強迫教區進行改革。所以,杜絕經濟犯罪的重擔或許就要落在信徒肩上。鼓勵信徒對教會進行監督,這場危機也許能更有效地得以解決。
[編譯自美國《時代》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