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一系
那些懵懂少年似乎是最最浪漫的了!生活中毫不起眼的細節,也會引發他們真摯的感想,好像一張素凈白紙上有了一抹鮮亮,又或平靜湖面泛起溫柔漣漪。他們之間的溝通,甚至可以沒有任何雜質,卻不會產生一絲障礙。
“你看那飛鳥,咱們來唱《飛鳥和魚》吧。”琳坐在夕陽溫柔的光影里,同樣溫柔地對我笑一笑。
“好啊!”一陣江風吹到我臉上,十分愜意。
“我是魚,你是飛鳥,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離……”我們唱得很大聲,歌聲便隨著水流一浪一浪地擴散開去。
突然,遠處江灘上的一個小黑點引起了我的注意。
“琳,你看,那是什么東西?”
“是一個人在打水漂呢。真不錯,一下子可以漂五次!”
我和琳繼續唱歌,陶醉在這片刻的偷閑里。這一個月來,我和琳都被功課壓得緊緊的,很少有機會出來放松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自行車冷不丁地從我們身邊冒了出來。
“你們怎么不下去玩?”
琳轉過臉去,不理那陌生人。我卻兇得多了:“關你什么事?”心想:這種隨便上來搭訕的家伙,準不是什么好人!要嚇走他才好。
誰料想他大大咧咧地把車子一放,就從江堤上翻下去,三步并作兩步奔到河邊打起水漂來了。
“啊,他好像就是剛才那個打水漂的人耶!”琳驚悟道。
“就是,就是,原來是他!”他的姿勢那么好看,跟剛才江灘上那黑影子漂得一樣棒。我忍不住對他喊:“喂,你上來!你幾歲了?”
他一陣風似地旋上來。“我十五歲,屬豬的,你們呢?”
不等我回答,琳馬上一手搶過他胸前的小牌子,念道:“民工證,林江海,十七歲……”
“你不是說十五歲嗎?”琳不客氣地向他逼問道。
“這個,這個嘛,生活所迫嘛……”見他那臉色,我和琳也不再多問,接著是沉默。
“你干嘛出來打工?在家鄉找工作嘛。再不成,去當兵也比這好。”我向他建議道。
“當兵也要初中畢業的。”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又是沉默。一眨眼,他又下去打水漂了。
我和琳繼續唱起歌來。一曲終了,我和琳要走了。夕陽的光已經暗了許多,他的身影卻越發濃了。
“下個禮拜六再來找你玩。”我想笑得輕松一點,嘴角卻仿佛被什么牽住了,動不了。連琳也感覺到了我的木訥。
“你們玩心不要太重了,好好學習!”他很誠懇。
我向他點點頭,拉著琳走了。
在那個我和琳共同經歷過的十字路口,我們無數次告別,但唯獨這次告別卻如此與眾不同,我和琳的心情都很沉重。和琳相處了這么久,雖然我們個性不是很投合,但只因我們心中有夢,而共同的夢使我們走到了一起。林江海對我們的真誠囑咐,更隱含了他對讀書的渴望,這或許將成為他一個遙遠的夢。
他的勸誡使我認識到:我比他并優越不了多少,假若考不上理想的學校,我又將何去何從?前程的迷茫再一次勾起了我傷心的回憶。而剛才眼前這位已在異地謀生的同齡人的囑托,在閃爍著希望光輝的同時也折射出我的瑕疵。以前的我太懶散了!啊,如果有機會再重活一次,我一定會更珍惜每分每秒。
有夢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前進的動力。想到這里,我想對林江海說:“生活對于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要你付出了,就一定會得到回報!老天也并不總是無情的,對辛勤付出的人,他也會打開另一扇窗的。加油啊,林江海!不要只為生計所謀,也要為你的夢想而奮斗!”
(指導教師 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