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面有一片花園,先前的學(xué)校遷走后就被遺棄了。因?yàn)闊o人打理,花圃早已無款無形了,依稀看得出舊日花壇的痕跡,人們當(dāng)它是“廢園”。我喜歡這片寧靜得有些寂寞的天地,因?yàn)闆]人搭理,它有隨心所欲生長的自由——
春天,野草肆意滋生,長長細(xì)細(xì),粗粗壯壯,高高低低,它們在雨中瘋了似地生長,轉(zhuǎn)眼一片碧綠,綠得逼人的眼;它們在風(fēng)中開心地?fù)u曳,自由舞蹈,舒展得讓人羨慕。花圃中零落的幾株花樹,春陽下總是不可遏止地怒放,紅似火,紫如霞,黃似金,它們寂寞地綻放,艷麗地綻放,倔強(qiáng)地綻放,不為蜂蝶,不為人事,只為它是一株花樹,一株自由生存的花樹,因?yàn)槭腔ň鸵`放啊!
夏日的驕陽,火辣地炙烤著廢園。但園中小樹挺拔,芳草自綠,野花自香。夏天正是廢園的盛日!大頭的蜻蜓滿園轉(zhuǎn)悠,恰似“閑庭信步”,透明的羽翅輕盈俏麗,陽光下熠熠生輝;不知名的小蟲忙碌穿梭,“嗡嗡嚶嚶”中群體齊飛,忽上忽下,云彩似地漂移,蔚為壯觀;雷雨驟至,狂風(fēng)中野草左右搖擺,似乎不勝風(fēng)力,卻越發(fā)生機(jī)四溢;暴雨里,花兒垂下了頭,似乎無力抵御雨水的侵襲,卻愈是嬌羞無限。雨后的廢園美得醉人,草地清新碧綠,葉片上水珠晶瑩剔透,翻飛的粉蝶滿園子穿梭,陽光碎金似地撒滿園子。
秋天來臨,廢園一片枯黃卻不衰敗。冬季的江南寒冷侵骨,園中仍有幾叢冬青、一兩枝翠竹,廢園仍沒有頹敗。
我欣賞窗外這片園子,欣賞它自由生長的美麗和生機(jī)。它告訴我:野生的植物之美,遠(yuǎn)勝于精心培植的嬌花之美。我想,如果學(xué)生的寫作能自由地生長如同園中的花草,是否也將呈現(xiàn)一種別樣的生機(jī),別樣的美麗?只是,我不知道,我們這些“園丁”,能否欣賞自由生長的生命之美,并予以它們自由生長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