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
2007-01-01 00:00:00馬克·夏加爾
散文詩 2007年6期
室外，高高的楊樹上，干巴巴的枝條寧靜地晃動。
晴朗的天空，小小的云彩翻騰、消散、融化。
很快，月光將要灑落，半片圓月。
蠟燭燃得幾近火焰之末，小小的火光今天仍閃亮在純凈的空氣中。
時而燭光升向月亮，時而月亮飛翔著落向我們的胳膊。
道路在祈禱。房屋在哭泣，
天空從四面八方轉過。
星辰閃爍，清風吹進敞開的嘴巴中。
此刻，我們回到家里。
哪一個晚上比今晚更明亮，哪一個深夜比今夜更透明?
爸爸又累又餓地躺下了。
他的罪孽已得到饒恕，媽媽的罪孽也一樣。
興許，只有我，我一個人，我依然還是一個小小的罪人。
逾越節!無論是無酵餅，還是洋姜，什么都不如阿加達那樣讓我激動，那上面的字行，那上面的圖畫，還有酒杯中滿滿的紅葡萄酒。
我真想把所有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
我仿佛看見了沙漠中的帳篷；猶太人，在火辣辣的陽光下赤裸著身子，激烈地爭論著我們的命運，我們的生存——摩西和上帝。
我的父親，舉起他的酒杯，讓我去把門打開。
在一個如此晚的時刻開門，朝外的大門，為的是迎接先知以利亞嗎?
一束銀白的星光，閃亮在一片天鵝絨般的藍天中，鉆入了我的眼睛，進入了我的心。
但是，以利亞在哪里。還有他白色的大車?
也許他依然還留在院子里，在一個贏弱老人，一個駝背乞丐的外表下，背上搭著一個褡褳，手里拄著一條拐杖，他會走進屋子里來嗎?
“我來了，我的酒杯在哪里?”
(余中先 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