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雞蛋:一個真正的土雞蛋比其他雞蛋要貴幾分錢,是市場價格還是心理價格?
我理想中的土雞們生活在鄉間,在陽光下的草坪,隨心所欲地漫步,或與公雞們追逐調情。
在春天,它們把雞蛋孵在翅膀下,直到小雞們鉆出蛋殼,彈響村莊的節奏。
有一年,外婆提著二十個土雞蛋進城,坐了十五里路的拖拉機,敲響我房門時才剛剛天亮。
現在鄉下已建起了養雞場,母雞們住進了“套間”,運進城的雞蛋大小一模一樣。
懷念土雞蛋。懷念遙遠的鄉間陽光。
懷念草坪和外婆樂呵呵笑臉上的皺紋。
烤紅薯:我拍打掉的不是記憶里的灰塵,不是行囊中的雪,不是山峰呈現的顏色。
我拍打,這燙手的香味,這遙遠的苦澀,這勾引少年饑餓感的皺紋。
我拍打,如同這座城市固執地拍打古老的村莊——火與土的距離。
土豆:一粒粒奔跑的土豆,快樂的小精靈。東走走,西瞧瞧,踢翻一個又一個發霉的壇子。
誰的靈魂漫游,直逼蒼天?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蜂擁而來的汽車和人,比土豆更小。它們此刻正在太陽廣場的草地上談情說愛。我聽得云里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