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jì)南路的落日又如燈之紅了。像每天一樣的,我牽著我的混血兒,散步于植著有幾十棵蒲葵和鋪了花磚的人行道上,一面抽著煙斗悠悠然的。如像對一儀仗隊(duì)之檢閱,當(dāng)我緩緩地行過,蒲葵們敬禮的姿勢,不愧為世界第一流的,就連那些“圓桌騎士”,怕也不能與之相比。可是二十年了,騎士們還是那副老樣子:那盞紅燈也依舊:不比往日更晦暗些,不比往日更明亮些,也不比往日更熱或更寒冷一點(diǎn)。只不過散步者的心情,似乎多少有了幾分改變而已。請問改變的究竟是什么?——太陽也不知道,棕櫚科植物也不知道,甚至我的愛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