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孫孫之問:“奶奶,干什么哪?”“畫畫兒。”“畫什么?”“狐貍。”“什么狐貍?”“火狐貍。”“它要干什么?”“吃葡萄。”
孫孫答我之問:“干什么哪?”“畫畫兒。”“畫什么?”“跟您一樣。”“它要干什么?”“做早操。”
幾天后,我們相互展示各4幅的《做早操》和《吃葡萄》。孫孫囁嚅:“奶奶,您畫得比我好……”“傻孩子,你可比奶奶畫得活!”“奶奶,我畫得好?是真的呀!奶奶,咱倆是好朋友,好朋友不比好壞嘛!”孫孫心理平衡了,自此我倆便常常相互展示作品了,其實就是臨摹他的幼兒畫冊。
我臨畫兒初衷不是哄孫子,而是自治,治我的手顫。
近年來兩手抖得厲害,醫(yī)生排除了帕金森癥,說是原發(fā)性老年震顫,沒有特效辦法,只能注意加強鍛煉。我懶,很難早8時前起床,無緣晨練;也不樂于享受公共健身器;逛公園又是只為賞花兒,這可怎么辦?偶然間想起了因為每天都寫作,右手的震顫就比左手小,于是便用左手寫字。孰料,由于左手這鬼畫符般的慢功“密電碼”又產生些許恐懼,只是在無意間又想起了用左手畫畫兒。
替孫孫儲存了許多孩童畫冊,甚至還有“3天教你成畫家”的訓練冊,以及他淘汰下來的蠟筆、彩鉛筆和水彩。我的特產則是平時舍不得扔、繼續(xù)使用背面的廢紙。得了,齊活,開練,時不時地還誠邀孫孫做一下我的寫生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