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煥南被當作“AB團分子”誤殺的故事,是發生在70余年前的歷史悲劇,讀來令人扼腕嘆惜。故事人物羅煥南,恐怕在江西黨史界無人不知。
歷史證明,中央蘇區并沒有所謂的“AB團”組織,實際上是在極端的戰爭環境下,嚴刑逼供的惡果。羅煥南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身份投身革命,22歲參加中國共產黨,27歲死于肅反,這在當時并不奇怪。因為和他一起參加革命的知識分子,大都死于肅反誤殺。所不同的是,別的同志都早已平反昭雪,追認為革命烈士,惟有羅煥南直至2001年10月26日才得以平反和恢復名譽。
羅煥南在黨的歷史上是出了名的“壞人”。長期以來人們誤認為他是同李韶九一樣濫殺無辜的“殺人魔王”。也許一些似是而非的回憶文章,把他的“死”說成是毛澤東的弟弟毛澤覃“所殺”,于是羅的“AB團罪名”就成了一樁鐵案。延續到90年代末期,省某報刊載了“曾山糾錯”的短文,竟然說到羅煥南令人發指的罪行:“羅煥南任永豐縣龍岡區蘇維埃肅反委員會主任時,秘密列出70多名AB團分子的名單,原計劃分三批開刀問斬,幸遇曾山同志來龍岡巡視檢查工作,區少共書記游德進到曾山面前下跪求救,說自己被肅反委員會打成了AB團。曾山扶起這位龍岡戰斗立過功的紅色交通員,當場厲聲責問在場的羅煥南:‘他咋成了AB團?’羅煥南一時語塞。”
文章點名道姓,言之“確鑿”。其實,羅煥南從未去過龍岡,更沒任過龍岡區肅反委員會主任。類似這等虛構故事便誤導人們,認為羅煥南是中央蘇區肅反擴大化中一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
早在1994年,由原中共江西省委黨史委主任、著名黨史學者戴向青與人合著的《AB團與富田事變始末》一書中第208頁寫道:“把對江西革命有重要貢獻的李文林、曾炳春、王懷、羅煥南等以‘反革命’罪名處決,……以后,各地肅反中逼供信再次抬頭。”上述4人中,曾炳春、王懷早在延安時期得到平反昭雪;李文林也于80年代定為“革命烈士”而入傳上書。惟獨剩下興國的羅煥南卻淹沒在歷史的漫漫煙塵中,長期懸而未決。
還羅煥南一個真實的歷史
對歷史負責也就是對人民負責。羅煥南究竟何許人也?黨史界長期以來的這個“哥德巴赫猜想”之難題,被興國縣社聯主席胡玉春破解。他在《興國文史》第四輯中撰文介紹:
羅煥南,江西興國崇賢鄉人,1904年12月初三出生,家庭中農,其父羅積詠曾任平川中學教員,崇德書院校長。1926年秋,羅煥南畢業于興國平川中學,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興國縣第一個黨組織發展的第一批黨員。
1926年12月15日,平川中學學生在“志慈”商店購物,遭受店員侮辱(潑尿水在身上),幾十名學生沖進“志慈”論理,一時氣憤砸了貨臺。反動商家勾結商會出動軍警包圍學校,鳴槍示威,逼迫交出“肇事學生”,揚言要砸毀共產黨的“大本營”——平川中學。羅煥南時任“47鄉聯鄉自治研究會”駐平川中學職員。情急之下,他鋌而走險帶領自治會的人持槍持刀與強大的商團武裝對峙。國民黨縣長出面調解,平息事態。3天過后,中共興國地下特支在紅二團配合下,舉行興國暴動,當夜紅軍押解商會會長到各商家跪求繳槍。羅煥南、肖華等人參于馱槍。于是,反動商團200余支新槍悉數被繳,不久,便在興國蓮塘野窩成立了江西紅軍獨立第四團。
1927年冬,中共興國特支委派羅煥南擔任崇賢靖衛團副團長,為的是貫徹“白皮紅心抓武裝”的斗爭策略。團長謝式初,教練曾燕堂,副官鐘愛群均是共產黨員。在團內,羅煥南通過交通員李挺(建國后曾任北京中醫研究院院長)、曾昭才和東固賴經邦、曾炳春領導的工農革命軍七縱隊保持聯絡,并與大龍的共產黨員謝云龍一道籌建了白石兵工廠,制造槍支彈藥。
1928年5月10日,崇賢靖衛團配合農民協會,發起了崇賢暴動,打響了興國縣武裝暴動第一槍。事后,崇賢、高興赤衛軍合編為崇高游擊大隊,大隊長邱會培,羅煥南任宣傳大隊長。1929年6月,敵軍劉士毅旅派二團兵力進攻興國,崇高游擊大隊編入贛南紅軍第二十五縱隊,在中共興、橋、寧行動委員會書記陳奇涵的領導下,參加了保衛贛西南赤色區域的戰斗。戰斗勝利后,羅煥南調地方工作。但他為興、橋、寧、永邊區建立這支工農革命武裝,是做出了較大貢獻的。這支地方武裝聲威遠揚,是贛西南創建之初的重要力量。可以說,羅煥南為江西革命根據地的建立是作出過貢獻的人物。
1929年9月,興國方太區召開全區黨員代表大會,指導人邱會培,選舉產生中共方太區委和區委書記羅煥南。在羅煥南主持下,又成立區革委、區工會、區農會,劃分所轄三鄉。這是興國縣首次建立的區級紅色政權。羅煥南積極創建了區、鄉紅色政權,轟轟烈烈開展了“打土豪、分田地”的農民運動。他還組建農民赤衛軍,率領部隊參加了贛西南七次攻贛州、九次攻吉安的戰斗。在戰斗中,他身先士卒,驍勇善戰,屢獲陳毅和毛澤覃表揚。后來方太區赤衛軍編入興國新編第一師,在師長龍普霖、政委鄢日新帶領下,參加了第一次反“圍剿”的協同作戰,在龍岡西南后方堵截了良村、城岡的增援之敵。毛澤東在《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一文中,贊譽這個獨立師“可以迂回敵之側后”,對割斷敵人聯系,保障龍岡大捷,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1931年4月,在中央蘇區準備第二次反“圍剿”中,羅煥南奉命調任紅一方面軍前委選定的反“圍剿”主戰場吉安縣東固區擔任區委書記。顯然這是黨對羅煥南的器重和信任。
東固是贛西南蘇區的發源地。早在1927年冬,共產黨人賴經邦、李文林等創建東固根據地時,羅煥南所在支部就屬于東固根據地黨組織領導。崇賢暴動勝利后,崇賢區就納入東固赤化區。陳毅稱頌“此是東井岡,會師天下壯”。毛澤東譽為“李文林式”的根據地。但它又是受國民黨軍摧殘最嚴重的地方。1930年12月,國民黨軍對中央蘇區第一次“圍剿”時,進攻目標直指東固。敵公秉藩、張輝瓚兩師先后攻入東固,大肆燒殺,滿目瘡痍。紅一方面軍在龍岡殲滅張輝瓚師以后,其留守在東固的朱耀華旅,出于兇殘報復,又對東固血洗掠劫一番,匆匆離去。轟動一時的“富田事變”,即紅軍二十軍官兵反抗李韶九肅反中濫殺無辜又首先事發東固。第一次反“圍剿”后紅軍肅反機關對東固地方黨政機關進行“大肅殺”、“大清洗”,原有機關人心惶惶,基本癱瘓。組織上特意從興國調來熟悉東固情況的羅煥南出任東固區委書記,一是出于第二次反“圍剿”重任之需要;二是出于對人選的考慮和選擇。
1931年4、5月間,紅一方面軍4萬人馬云集東固及其周圍,隱蔽設伏45天,終于在東固白云山下一舉殲滅敵公秉藩28師,取得了第二次反“圍剿”首戰大捷,為紅軍實施“突破一點,橫掃敵后”戰略方針奠定了基礎。在紅軍主力秘密集結東固時,羅煥南肩擔重任,組織領導東固人民在準備戰場、籌措糧食、封鎖消息、堅壁清野、赤色戒嚴諸項工作中,可謂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為主力紅軍打好第一仗做好支前工作,創造勝利條件。國民黨軍滯留富田時,敵師長公秉藩一直懷疑紅軍主力在東固附近設伏,而且期間有個叛徒越過封鎖線曾向他告密。但由于羅煥南把東固的赤色戒嚴抓得水泄不通,敵軍雖屢派偵探,都無法混進東固。公秉藩終于耐不住性子,一頭鉆進了紅軍預設的伏擊圈,結果全師被殲。自己也混入俘虜兵中,僥幸逃生。
羅煥南在非常時期主政東固,采取了嚴厲措施肅反,處決過一些“AB團”嫌疑分子,并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1931年6月,第二次反“圍剿”勝利后,為了加強對縣區蘇維埃的領導,中共永(豐)、吉(安)、泰(和)特委在東固宣布成立,特委書記毛澤覃。
永吉泰特委成立后,毛澤覃在東固聽到了不少人對羅煥南“肅反工作問題”的反映,并對他的問題進行了調查,認為這是緊張戰爭情況下,羅煥南有擴大化傾向,也有誤判的過失,但屬于“好心辦壞事”。雖然“過火”,但屬于非常時期的斷然措施,又是保障戰爭勝利不可缺少的環節。因而雖然對他進行了批評,但為了讓他放手工作,便將他調往新開辟的新區——永豐縣,擔任縣委書記。
1931年7月,羅煥南擔任永豐縣委書記后,正是中央蘇區第三次反“圍剿”戰爭爆發之時;這時又正值中央蘇區大肅“AB團”第二輪高潮。上級一再指示加緊肅清蘇區的“AB團”,恰巧中央派到中央蘇區來的巡視員武斷地認為:“總之過去贛西南的知識分子的地方干部中,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AB團分子。”羅煥南的戰友曾憲炎1985年5月20日發言說:“當時我們的政委就赤裸裸地說,殺AB團就是殺知識分子。”“人怕出名豬怕壯”,工作鋒芒畢露的羅煥南便難逃厄運。
羅煥南到達永豐縣后,積極執行上級的肅反指示,關押了20多名“AB團”嫌疑分子,引起了區委其他干部的極大不滿。區蘇維埃主席張聲榮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的;其中,少共區委書記熊桂山則到東固向特委“密告”羅煥南。熊桂山自言親身到崇賢調查,指控羅出身于大地主、大劣紳家庭,擔任過靖衛團團長;說他是1931年初受國民黨派遣打入革命隊伍的,他出于階級報復,借肅反屠殺革命同志,是真正的“AB團分子”。當時,特委書記毛澤覃并不在家中,只有毛澤覃的愛人賀怡和剛從上海派入蘇區工作的余澤鴻接待,他們大為震驚,聽了片面之詞,在沒有派人去相鄰不遠的崇賢調查核實的情況下,便信以為真。于是,立即決定由余澤鴻帶特委武裝排到潭頭鄉捉拿蒙在鼓里的羅煥南。余澤鴻到潭頭后,以借口開會為名設計將羅煥南誘捕。
1931年11月下旬,羅煥南在潭頭被指定為“AB團分子”,慘遭誤殺。
據說,當時公審羅煥南的罪名主要是:“出身劣紳家庭,靠剝削吃飯。”“出身知識分子,畢業陸軍學校。”“任東固區委書記7個月殺害我革命同志多達800余人。”……(摘自1959年編《良村公社史話》)。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中農家庭,成了剝削家庭;父親教書,成了劣紳;初中學生,成了陸軍學校畢業,至于“殺害八百人”一說,老同志都說“查無依據”。
羅煥南是怎么死的?既不是毛澤覃“所殺”,也不是余澤鴻“親手處決”的。《良村公社史話》記敘了當事人的見證:說“把羅煥南押送到群眾大會接受公審,一時不明真相又被亂殺AB團激怒了的群眾,便義憤填膺,一哄而起,同仇敵愾,用一梭鏢、一棍子、一刀子活活地把羅煥南打死了。”“從此以后便沒有AB團了。可見AB團是羅煥南一手制造的。”可以想象,羅煥南當時身處異鄉,眾怒難犯,百口難辯,他成了“肅反罪魁”、“替罪羊”,似乎濫殺無辜根子不在上層,而在羅煥南這樣的執行者。顯然有失公平、公正。
羅煥南為革命獻身不惜身家性命
羅煥南對革命是忠誠的、無私的。參加革命之初經費來源無著,他像其他革命者一樣,“傾其廬之入,竭其地之出”,把家產作黨費上交。為了籌集黨員活動經費,倒賣母親的首飾和媳婦的嫁奩;為了到白沙購買8條槍,說服母親變賣祖宗產業田,用油布包裹連夜挑回,藏入三層樓上;為了便于聯絡安全,他家成了地下交通站,負責南來北往同志的“中伙安宿”,李文林、李韶九、曾炳春、賴經邦、謝漢昌、段起鳳、劉經化……這些贛西南的黨員活動分子幾乎成了他家席上的常客,安排食宿,不收分文。
1928年8月,由于敵人進攻,新成立的崇賢靖衛團懸賞捉拿羅煥南,揚言斬草除根,要殺掉羅煥南3個年幼的孩子。羅煥南只好將3個兒子送到泰和縣橋頭崗羅姓同宗家里隱蔽。一天,羅煥南從城岡回家,途中被靖衛團發現。當晚,靖衛團隊長劉春魁帶領幾十個人去捉羅煥南,幸羅煥南警惕而脫險。靖衛團惱羞成怒,將其弟弟羅慶晃殺害,進而燒毀了羅家祖屋。而羅煥南仍義無反顧地堅持游擊戰爭。
1930年冬“富田事變”發生后,江西蘇區肅反日甚,多少干部群眾倒在“左”傾錯誤的屠刀下。有人害怕了,逃跑了。而羅煥南不脫離革命隊伍,認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遠離家鄉,去異地工作,足顯他對黨的信賴和忠誠。
1931年11月,羅煥南被誤殺之后,其妻攜帶幼子,孤苦伶仃,沿門乞討,從永豐潭頭返回興國崇賢,托孤家娘,丟下嗷嗷待哺的三個幼子,20多歲的少婦悄然出走,隱姓埋名,改嫁他鄉,至今下落不明。家破人亡的結局,是羅煥南生前始料未及的。
1935年,國民黨政權復辟統治。烏云重新籠罩蘇區,羅煥南的母親含辛茹苦,實在無法撫養三個小孩,又不忍心送人,無奈之下決意賣掉羅家三畝好田。但是逃贛返鄉的地主袁光昭勾通國民黨崇賢區長鄒慶江,以“父債子還”、“補交逆產谷”為名,獨吞了這筆賣田款,羅煥南家里分文未得到。羅煥南母親呼天搶地哭得死去活來,差點沒把眼睛哭瞎。
解放后,因羅煥南作“AB團頭子”所殺,未能評上革命烈士。文革中,0468部隊在崇賢“支左”,團長張寶旺發現在崇賢文宣隊演戲的羅煥南長孫羅嗣桂機靈活潑,答應推薦他參軍。可政審被卡,原因是其祖父羅煥南為共產黨“鎮壓”,有“殺親之仇”,列為“另類階級”。公社領導安慰他:“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于是,羅嗣桂只好認命了,放棄入伍的念頭,老老實實在家當農民。
老革命為羅煥南說公道話
1974年10月,原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最高軍事法院院長陳奇涵上將對去訪問他的興國縣革命紀念館的同志說:“中央在延安討論關于若干歷史問題決議時有一個規定:蘇區作AB團殺害的同志,除了特委一級暫不定論外,縣團級以下的干部一律平反和恢復名譽,作革命烈士相稱。興國的胡燦、羅煥南等人都不是什么AB團分子,他們都是為革命犧牲的好同志。”(1974年10月黃健民、閻仲桓訪問陳奇涵記錄)1985年5月9日,原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副主任、黨組書記胡嘉賓對來訪的興國縣黨史辦同志說:“蘇區肅反很厲害。你殺我,我殺你。不是我們要這樣做而是上級布置的。興國的馬榮蘭、羅煥南當時地位都很高,羅煥南任過贛西南特委委員,不能算作反革命。我在萬安當縣委書記,也殺錯了人。直到別人指控我也是AB團時,我才反省到自己犯了嚴重錯誤,可悔之晚矣!幸自己聞訊脫逃才幸免罹難。這個歷史教訓是非常沉痛的!”
遲到的春日陽光終于來臨
中國共產黨從不諱疾忌醫。對于歷史上自身的缺點和錯誤,敢于直面,勇于糾正。長期以來,對歷史上蒙冤受屈的同志,做了大量平反昭雪工作。但囿于年代久遠,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在具體執行“有錯必糾”的政策時,難免出現疏漏的個例,羅煥南顯然是其中之一。
相隔羅煥南殉難整70周年的2001年。一天,縣委接待了一個拿著上訪申訴材料的崇賢鄉農民,他就是羅煥南的孫子羅嗣桂。他說家鄉在修家譜,祖父羅煥南至今還戴著“AB團”的帽子。村黨支部與村委會認為這是歷史問題,事關重大,他們無法拍板定奪,評斷是非,故蓋了公章證明材料,請求縣委“平反昭雪”。此事引起時任興國縣委書記賴聯明(現任中共贛州市委副書記)的高度重視,并鄭重其事提交縣常委會討論。賴聯明長期擔任石城縣、寧都縣和興國縣委領導,對中央蘇區肅反這段歷史有所認識,他在會上強調指出:“對歷史負責任也就是對人民負責的表現。此事不能推諉不辦。”縣委作出決定由縣委組織部、黨史辦和縣民政局三家組成“關于羅煥南歷史問題的聯合調查組”。派出精悍人員,由黨史辦主任劉建明牽頭,經過涉及興國、永豐、吉安三縣地域走訪調查,查閱黨史資料,走訪知情人,歷時三四個月,最后縣委組織部寫出了《關于羅煥南歷史問題的結論》。摘錄如下:“……歷史資料表明,羅煥南是興國縣第一個農民暴動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在擔任中共東固區委書記和永豐縣委書記期間,率領群眾支援紅軍反‘圍剿’戰爭,對革命是有過貢獻的。羅煥南在任永豐縣委書記期間,執行了上級‘左’傾路線,犯有肅反擴大化錯誤,自己也在這場肅反中被誤作AB團殺害。經2001年10月26日縣委常委會研究,認為羅煥南一生所犯的是執行錯誤,決定對羅煥南平反和恢復名譽。”
羅煥南有子三個:長子羅寶賢、次子羅家賢、三子羅彩賢。現在惟一幸存的是次子羅家賢,雙目失明,癱瘓臥床,生活不能自理。去年5月15日上午,興國縣人民政府郭副縣長、崇賢鄉黨委書記楊秋紅,副鄉長劉昭祿,帶上慰問金以及辦好一切手續的烈士子女撫恤定補證,專程到見龍村民小組,看望八十高齡的羅家賢。羅嗣桂熱淚涌流,代表不能起身的父親,接過慰問金和補助證書,鞠躬作揖,連連道謝。一再感謝黨和政府對羅煥南遺留歷史問題的重視,對他父親和他家的關懷。在場群眾無不動容,此事在當地群眾中引起強烈反響。遲到的陽光終于照到了這個幾乎被遺忘的角落。對蒙冤受屈70余載的羅煥南,還了一個清白歷史。罹難者羅煥南若九泉有知,也該欣慰眠目了。
責任編輯梅宏